仿佛镜中灯影,变化成不同的形象,有丑,有凶,有老,有邋遢不堪。
心怀不同念的
,所看到的也将是不同模样的周逸。
不多时,那艘前来营救的小船已经顶着狂风巨,行驶到周逸近处。
小船上共有三。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蓑衣,容貌粗犷的中年男子。
他的气息长,内气外放,赫然已是一名气感第二阶段,已
开府的武
。
他看到周逸时猛然一愣,眸中泛起浓浓的失望,低声喃喃:“怎么会是一个乞丐和尚?”
周逸微微一笑,合掌行礼,即便不用观魂之术他也能够猜出,这名武之前定是期待能够救上一名落水的富贵之
,以获
。
一行黑色小字飘出:‘袁腾非,出身兖州武学世家,如今是南海船行的护卫首领,负责此次出海事宜。’
在袁腾非左侧船舷旁的,是一名身形颀长的,戴半束冠的
柔男子。
他虽没有开,可眉
却微微皱起,显然周逸并非他期待之中的那个
。
黑色小字显示:‘李小枝,出身于皇宫内侍监,与一众皇宫秘卫伪装成京城客商乘船出海,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追杀逃亡海外的大唐公主陈灵秀。’
周逸心中一怔。
陈灵秀,这个名字他如何不觉得耳熟。
不就是八年前,他客居文和县徐府时,在颜曲府的小筑中所遇到的那名扮男装的少
,阿秀姑娘?
也正是昔玉清河上,将无名佛经赠送给自己的那位秀公主。
八年前,唐皇尚未正式继位,便迫不及待地派出亲信大臣——太子少保薛远山,前往广元郡接回了藏匿在文和县徐府的秀公主。
足以说明唐皇并非真正冷血无之
,至少对于自己的亲生
儿心怀愧疚。
可八年后,这位秀公主为何会再度离开京城,逃亡海外?
周逸目光闪烁,于黑色小字中搜寻起来,不多时他便找到了答案。
‘五年前,皇后病逝,唐皇思念心切,问道于仙术,逐渐不问朝政,大权旁落,假太子势大,后诬陷秀公主私通岭南节度使护国公徐芝陵,将其逐出京城。’
所以说,阿秀如今也在海外?正被这船上假太子的追杀……
周逸正想着,耳旁响起袁腾非的呵斥声:“兀那僧,此处为何只有你一
?你究竟从何而来,是
是鬼?”
周逸收起心思,微笑行礼道:“小僧自然是。此前遭遇不幸,如今刚刚逃离,不知可否借乘贵船?”
袁腾非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却并没有立即回绝,而是余光飘向皇宫秘卫李小枝,似在做着问询。
李小枝不动声色地微微摇。
袁腾非立马冷哼一声,指着周逸冷笑道:“我朝限佛多年,就连黄小儿也都知道,但凡有僧,皆是妖僧。你这邋遢和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妖僧一个。休想上船。”
他刚想调转船,却被旁边的一只手拦了下来。
“袁兄且慢,这分明是一位大德高僧,你为何说他是邋遢妖僧?”
将袁腾非拦下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书生,文质彬彬,风姿绰约,眉宇间萦绕着一浩然正气。
“大德高僧?唐兄你没搞错吧?”
袁腾非瞪大双眼,不解地看着书生,眼中隐约有些不满,却压抑着并未动怒。
一旁的李小枝则凝望了眼周逸,目光闪烁,依旧没有开
。
周逸却笑了,朝向那名唐姓书生合掌行礼:“多谢。”
书生连忙避身还礼:“不敢,能在海外遇上高僧,何其幸焉。大师放心,在下于船主面前还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定会让大师乘上此船。袁兄,你若是不带上这位大师,我也就不走了。”
“你……”
袁腾非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也不敢得罪这唐姓书生,余光瞥向李小枝,见李小枝不动声色,只好叹了气,向周逸勾了勾手。
“上船吧!看在唐先生的面上,就搭你一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船上有许多贵客,不是你这个乞丐僧能随意
跑的……”
他还未说完,就被唐姓书生打断,“袁兄不必多言,这位大师上船之后,当与我同住。”
袁腾非哑无言,载上周逸,向不远处那艘巨大的楼船驶去。
上船之后,周逸被唐姓书生带去他所在的船舱,舱中还有几名眷孩童,以及一名胖乎乎的商
,却是唐姓书生的妻兄,见到周逸之后都十分惊讶,两名孩童对周逸更是指指点点,
称“大肚和尚”,嬉笑不已。
周逸倒是不以为意,摸了摸肚皮,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心知在那两名孩童的眼里,自己成了一个大肚滚滚的胖和尚。
唐姓书生急忙呵斥两名小童,又引家眷对周逸恭敬行礼,方才将周逸请隔间秘室。
进密室后,他那一路强行伪装的镇定之色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自禁的激动。
扑通!
书生直接跪倒在地,对周逸匍匐磕行弟子大礼。
“唐敖,拜见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