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手缩脚的作风做不得事。公平的说辞来自哪里？来自宁毅那边谈的平等的神，因为皆平等，所以才要公平！你今不将过去的那些上杀得一二净，便要谈规矩，便要徐徐图之，这公平二字能长到谁的心里去！”

“规矩是令行禁止，不是你定个方向喊个号就一窝蜂地上，不是你这种有坏没建设。”

“我有坏没建设那是还没到建设的时候！何文，你建的是公平党，那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两个字！但是以往享受过的那些上你们没有杀光，你们的跟着你们打天下，也是为了当那种上！你公平王，进城的时候路边的都跪下给你磕，你能谈什么公平！”周商的手往旁边一指，开了团，“你们统统一样！”

“别吵了。”许昭南摆手，“今天不是在谈这个。”

时宝丰道：“老许说的有道理。”

何文盯着周商：“但公平是为了什么？为的是让旁边的能够过上更好的子，能活得更加像，可是公平这回事，能一蹴而就吗？你指着把世上所有有钱都杀光，让全部都平等一次再开始建设，你知不知道你杀得不止是有钱，你手下的穷有一大半也会被你杀光，他们会被饿死、被蠢死！平等可以靠教化，可以靠律法，可以靠一百年、两百年的时间，它不该靠一场玉石俱焚的屠杀！”

“哈哈，靠教化、靠律法，说得好听，我怕你们教化还没开始有用，你手下的老爷们都已经开枝散叶、四世同堂了！”

“一代只能走一代的路，你把杀光了能什么？”

“他们至少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平等，等到他们见到老爷们不跪了，那我自然就可以不杀了！”

“我怕到时候你们根本停不下来。”

“能不能停下来，做了才知道！欲行千年未有之大事，岂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还谈西南，宁毅为什么杀皇帝，你们都搞不清楚吗？”

两展开辩论，言辞激烈，那边时宝丰嘭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行了，老何，你别在这边揣着明白装糊涂。今说读书会歹毒，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而在于他披的是西南正统的虎皮！如果这些声势渐隆，再等下去，你这公平王还要不要当了？又或者，这东西还真是何先生你指使的？”

何文将桌上的卷宗一把推回去：“是与不是，时公你心里没数？”

“我谈的，也不是五湖客栈的事。”

“我还以为我们正在谈五湖客栈的事。”

“呵呵呵，疯子。公平王你就是最大的疯子。”周商笑着，“我看就是你，‘读书会’就是你办的，你想隔开我们四个自己？”

“我没有这样说。”

“那就表个态。”

“我是公平王，谁对公平党有想法，只要它是内部的，我认为都可以谈一谈、听一听。如今开会，不就是为了讨论将来的路子？”

“我看何先生很赞成上面的说法，要不然我们改叫规矩党算了。”

“为什么不赞成，可以说出来，赞成的也可以说出来，我觉得这上的许多忧虑，很有道理，在开会的第一天我就提过，古往今来的很多农民起义为什么会没有结果，我们会不会重蹈覆辙，这上有很多东西，我们要谈……”

“这不是谈不谈的事……”

“这就是谈不谈的事，这些事谈不清楚，公平党的子长不了。”

“你不要装得不明白……”

“明明白白谈也可以。我是公平王，你们要我说公平党跟我没关系，那行不通……”

“我周某才是真正的公平王，老何你就是个规矩王。”

“老何，读书会还真是你弄的？你针对我们四个？”

“我没这么说，但家写得有些道理，不能考虑招安吗？眼界能不能广一点……”

“不是你的弄的。”

“我也不能说这个话……”

“我你……”

嗡嗡嗡嗡嗡嗡嗡……

厅堂之中，几的声音时而激烈、时而凝重，到得某个时刻，渐渐的安静下来，有起身走动，有拍了桌子，时间已经是傍晚了，雨停之后的白色天光渐渐的收回云层之后，一些灯笼挂上了，渐渐的点起来，卫士们在阆苑和屋檐下惊疑地对望。众用自己的方法，判断着事态的严重。

包括那小于在内的一众幕僚也紧张地站在那儿，看着这场争论的进行。过去公平党的五方各行其是，对于何文本，其余四家接触的并不算多，这一次城后，他组织开会、听取意见，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也都是与为善、大气平和，直到这一刻，众终于第一次见识到他与相持、高莫测的一面……

……

时间接近傍晚，城内“文水酒肆”当中，刚刚发生了一场骚，此时被叫过来的大夫正匆匆的往酒肆大厅里进去。

这下午，酒肆当中进行的原本是一场各路绿林聚集的“英雄小会”，这是最近这段时间在江宁城里常有的事，当然，也由于聚集起来的多是跑江湖的刀舔血之辈，众与为善时固然和乐融融，时不时的却也会出些小意外。

从西边严家堡过来，在江湖上颇有侠名的严家二爷“追风剑”严铁和，在这场聚会里便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与一名剑客有了角。双方下场厮杀，那剑客使出招，在这等比武之中先以暗器伤，随后将严铁和砍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绿林间的比武切磋，若非生死相搏，一般默认是不许使暗器的，尤其是在这等庄严的“英雄聚会”之中，众都觉得掉份。眼见那以卑鄙手段获胜，几名侠士便上前阻止对方离开，但那狠招迭出，陆续砍伤几后自酒楼窗逃离，而到得此时，部分消息灵通士已经打探到了对方的身份。

此乃是“转王”许昭南麾下，“不死卫”的一名队长，江湖称“剑狂”杨翰舟的，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得在这等场合使出招致胜，之后还伤落跑。

如今的江宁城里，伤流血都属常见，八月里上千的火拼都发过数次，很多没没尾地死了，也无追究。但这样司空见惯的混并不代表绿林间的许多事可以没没尾，就如同眼前这件，严二爷代表严家堡过来，乃是时宝丰的座上贵客，这杨翰舟背后则带了“转王”的背景，于是在大夫到来收拾残局之时，酒肆中的绿林们大都或兴奋或忐忑地窃窃私语。

这一下，不知道“平等王”与“转王”之间，要掀起怎样的冲突来，此事难以善了，那么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

既然确定了行凶者的来历，有了“不死卫”这个归属地，“文水酒肆”中的参与者们便没有心急火燎地兴师问罪，毕竟严铁和有着时宝丰这个后台，而“不死卫”也并非一般动得了的。

酒肆骚渐歇的这一刻，手持长剑、面带刀疤的行凶者杨翰舟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背上蓄有金银财物的包括，赶往了江宁城的东门。以最快的速度出城后，他在城外的小树林边，见到了乘马车过来，确认他离城的金勇笙。

“答应好的银子……我宝丰号的银票。都在这了。”金勇笙将一个小包袱给他。

杨翰舟扯开包袱点数，面色沉：“这是为了什么啊，好不容易才在不死卫里混了个有油水的位子，上下打点可花了不少。”

“怎么，没捞够，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