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秘书，黄秘书？”

通部中船总公司这次派来的是总公司的一位将近五十岁的副经理，要说对应的职位至少也是个厅级、副厅级领导部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然而在不到四十岁的黄秘书面前，他却一点也没有倚老卖老的样子，反而是分外的恭敬。

中船总公司隶属于通部，负责管理中国几乎所有的国营船舶制造企业。单从其资本上来看，在世界造船业也能占有一席之地了。

不过可惜，八十年代造船业的主力是本。在本之后承接造船产业转移的是韩国，中船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才开始走上腾飞的道路。

不管怎么说，虽然渤船自有特殊况，但名义上确实是接受中船总公司和绣西、绣城市里双重领导的。

除此之外，海军在渤船也拥有一定的存在感。甚至可以说渤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海军建造“大黑鱼”。

也正是有了“大黑鱼”，渤船的民船部分才能得到国内市场源源不断的订单支援，以国家之力为大黑鱼的建造输血。

正是知道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船总公司对这次调查也摆出了谨慎的态度。毕竟年前刚刚发生的炸给渤船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笔钱中船不是出不起，但八十年代国内造船业的困窘现实，也让中船说话的底气不是那么硬实。

如果地方能帮忙把渤船稳定下来，中船毕竟还是想能省一笔是一笔的。如今国内造船业在国际上没有什么存在感，子多少有点苦。

可是另一方面，中船内部又有点不甘心。造船业是国企的底盘，准确的说整个中国所有造船业都处于中船总公司的控制之中。

简单的说，中国的造船业是垄断的。

也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突然杀出来一个私企业——而且还不是外资企业，而是中国国内的私营企业，突然进了国内造船业。

这让中船的要怎么想？有一部分不以为意，认为私营企业在重工业尤其是造船业根本无法立足。但也有指出。重要的不是胡文海或者渤船，重要的是这开了一个私营企业进造船业的糟糕的开始。

究竟是否在中船的层面认可胡文海对渤船的租赁，中船、通部，乃至是黄秘书背后的。都在等待这次的调查结果。

黄秘书站在渤海造船厂的门发了会楞，有些恍惚的记起那时候还很忐忑而紧张的胡文海。当初刚从美国回来，帮助国家引进了f-14战斗机，以个的身份掌握数十亿巨额资产的胡文海。

当时的黄秘书，最多就是觉得胡文海是个有想法的年轻。运气好一些。天赋好一些，在关键的时刻做出了关键的决定。他有英雄的潜质，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时势造英雄。

毕竟站在黄秘书的这个高度，天才、英雄之类对普通来说极其稀缺的资源，对他来说也不是太过特殊的存在。中科院里的学部委员，哪一个不是天纵之才。军队、公安这样的特殊行业里，每年不知道要涌现出多少感肺腑的英雄。

在黄秘书看来，得到501厂的胡文海，最多也就是成为一个有着传色彩的普通私企业主。或许会获得更多的财富，但他生中的高光时刻。也许始终都会定格在和格鲁门谈判的那一刻。就如同绝大多数天才一样，一生能够取得一次足矣夸耀和载史册的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创造一件迹不难，难的是始终创造迹。后者，黄秘书所知的，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吧。就算放大到全世界，胡文海这样的表现，分明就又是一个“迪生”么。

在后来的七十亿美元军贸项目里，他所展现出来的宏大视角同样让感到吃惊。仅仅半年时间，胡文海就重新刷新了自己生的高光时刻。

这一次他进造船领域，接下来是不是还会继续创造迹？想到首长临来之前的吩咐。黄秘书顿时收起了自己的那点感慨。新科是中国第一家真正的大型私企业，没有挂靠在其他国营单位的名下，也不是小打小闹的乡镇企业。私营经济在中国当前体制下的生存能力和适应况，新科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标本。

黄秘书站在渤船的大门前。感觉自己就好像是那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

“啊？哦，李经理，不好意思我有些走。”黄秘书笑笑，迈开大步向前走了过去。

渤船和绣城的迎接仪式并不特别隆重，厂门悬挂着条幅，市府、渤船、新科的一两侧排开。这年月也不时兴礼仪小姐送花之类的。大家只是鼓鼓掌、握握手，互相介绍一下身份、称呼，然后简短的欢迎仪式就结束了。

“王市长，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黄秘书虽然仅仅只是在调查团“列席”而已，但哪怕是通部派来的团长，此时也只有把主位让给他。

王以纯侧视了一下后面唯唯诺诺的通部调查团其他成员，不由笑了起来：“黄秘书说的哪里话，上级领导对我们做的有疑虑，当然要尽量掌握实。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总比只听一面之词要好多了。我们下面不容易，最希望的不就是上级领导们的一句‘理解万岁！’么。”

“哈哈，王市长说得对，是得要理解万岁！”

黄秘书表面带笑，却有些暗暗吃惊。看王以纯这个架势，竟然已经是完全坐到胡文海这边去了。

不过说起来，地方上想尽办法把渤船救活，还给大黑鱼的项目每年多找出一个亿的补贴，结果却换来了通部和中船的调查组，换谁都不会有好心吧。

王以纯只是稍稍的抱怨一句，已经是很克制了。毕竟调查团不是封建社会钦差大臣，要对抗或者扰调查，地方上手段有的是。

从目前看来，至少绣城的态度还是诚恳的。

“黄秘书放心，我们绣城一定给与调查组最广泛的配合。您说吧，调查从哪里开始？打个磕，我王以纯就向组织上当众念检讨。”

“李经理，你看呢？”黄秘书转看向这次调查的实际执行者，中船的副经理才是真正活的，毕竟是业内士。到通部和国务院这个级别，具体的工作就有点离得太远了。

“这样吧，我想先见一见渤船管理层的几个同志，听说有限制了他们的身自由，甚至要搞迫害？”

“哈哈哈，李经理，现在都什么年了？”王以纯笑了起来：“渤船的领导可都是国家部，谁敢迫害他们？”

“那就去见一见渤船的同志们吧。”

“好，那我带路。”王以纯二话不说，当先带路向前走去。

……

“我们得想办法见到调查组的！”孙海吉咬牙切齿，恨到：“王以纯这个走资派、贪腐分子，肯定是收了胡文海的钱，才这么下力气给资本家当狗！”

“哎，真是没想到，苏岩本事这么大，真的搬来了救兵啊！”陶处长看起来是心花怒放，新科接手渤船之后，物料采购除了附近的配套工厂，主要依靠的是军队系统。这么一来，原本属于油水丰厚的渤船采购处，现在每天闲的都能在科室里吃饺子不用放醋了。

“听说这次调查组不仅有通部的，连中央都有来！”行政的谷峰咂了咂嘴：“啧啧，从前没看出来，这小子能量这么大！”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咱们渤船这点事，能请动中央的？”

生产调度的徐建愁眉苦脸，他们这个六小团伙这次可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