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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不是绝情谷

运货于山中,没马没牛连驴子都没一,只得让不如禽兽的青衫男子客串驮兽,真是斯文扫地的悲惨工作之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然而有一身短衫鞋,挎着包袱走在邙山西面的林中小道上,才觉得自己的工作真是凄惨悲怆到了极处。

“我白某也算是个有有脸的物,姓赵的就这么指派我?”骨节粗大的手指捻着单薄且透风的粗麻衣衫,他有些不满,有些憋屈。好在包袱皮里那把环首刀还紧紧地贴着胳膊,直硬的刀身让他感觉稍微好过了一点。

他走得离邙山处越近,地势亦随之越高,山中春绿意越难一见,古木高树越不见青叶招展,反倒将积攒了数月的凛冬萧杀之气全数展现给他看。就是再粗经的,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也难免感到紧张和压抑,何况这位白兄自认经一点也不粗。

像他这样受赵老大指派的江湖物约有十余位,都是些小有名气、手底下也算硬扎的能手,然而这些江湖却只是换上了不带一点防护能力的粗麻短衣,沿着不同的道路进了邙山。此间诱饵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不过,离江湖儿们的自我定位实在是太遥远不过,也难怪白兄不舒服。

然而赵老大这样安排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北邙山乃上风上水之吉地,最好的宅首选区,不知多少高官显宦、世家大族选择死后在此地安身。而公侯贵戚之墓太多,则这些高门世家为之守墓的部曲也不会少倘使这些世家大族还不曾家道中落因此北邙山上尽管峰高林密涧幽,却没有傻了吧唧的山贼会选在此地聚啸。然而数月以来,北邙山上凶信频传,不知几多贵们安排在邙山上守墓的家部曲死得不明不白,只留残肢骨片与满眼血迹,倘若再不处置,贵们今年就不要扫墓祭祖了,去太平道的道坛处求几道安宅辟邪的灵符才是正经。

没线索,没目击证,也没有千年之后叼着烟斗的大鼻子夷和所到之处必有凶案的三身眼镜小孩。堂堂大汉廷尉也只能连夜求见了那些炙手可热的禁中大貂珰然后称病不出,被上峰迫限期案的京兆尹更是把自己的胡子揪掉了许多,让一见而误以为他老家准备投身宦官这个极有前途的庙堂老字号行业里来。

庙堂麻了爪,事由了江湖来,这种不像暗活的暗活让赵老大捞足了好处也伤透了脑筋,半是兵半是匪的新晋江湖大豪最后也只能拿出遣搜山这种笨法子来。

然而赵老大的赏格开得再高,白兄和一应改扮寻常乡的江湖好手也不该如此发疯,接下这么个明摆着去送死的买卖。莫非他们就如此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笃定自己身陷险地也死不了不成?

……

……

“奋不惜身本该是个优点,”青衫客吃力地拖曳着快朝着平板车发展的牛车如此评价道,“但是如今看来这却更像个恶习。”

他背在肩上的木鞘佩剑早解下来给司马铃拿着,小姑娘手上不知为何多了几条布条权充绷带,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抗辩着:“凡事不能一概而论,拆牛车也是为了阿叔好嘛……”

“你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青衫客一点也不为少的笑容所动,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道,“徒手拆牛车和拆牛车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就算徒手拆牛车,我也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吃点伤药再舔一舔就好了……”

听着少看似底气不足的发言,青衫客挑了挑眉毛:“你觉得就凭我们现在把全副身家都押在这笔买卖上的赤贫现状,还有多余的银钱让你去消耗加费吗?”

然而一提起“银钱”这个连英雄豪杰都不得不小意面对的话题,少的斗志顿时勃然而发:

“说到底,如果阿叔是个能双拳碎大石双臂能跑马的熊一样的好汉,哪需要我冒着受伤的风险拆牛车!”

面对气势瞬间高涨的少,青衫客只能很没有底气地哼哼着反驳道:“……我不是双拳碎大石双臂能跑马的熊男还真是抱歉啊。”

“哼,没错,这都是阿叔的错!”

青衫客默默扭,拖着已经减负了不少却对他而言依然沉重的平板牛车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和感主义至上的小孩子讲逻辑和理思维的自己,战斗力还不到零点五。

小孩子云云纯属青衫客的自我安慰,虽然少生着张极可还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但是也早已过了萝莉的保质期。当然,这等事一概被青衫客无视之忽视之。

暮光缘着山壁而下,车萧然前行,拉车的和推车的依旧以言辞为剑戟,进行着艰苦万分的战斗。

真是山中岁月无他事,只有太平。

……不太平。

手中包袱皮猛然抖开,环首直刀不带一丝花活儿地平斩而出,这一刀准而稳,戾而狠,尽得彭家五虎断门刀的髓。哪怕是久经战阵的老手,面对这一刀,也难免落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然而面前无,只有血盆大和腐特有的恶臭,刀锋磕着獠牙,崩出火花数点。火花闪烁未熄,那只执刀的手未退,大已狠狠合下,截断了白兄的肩骨。

看着巨再启,已成了个独臂血的他有些恨恨地啐了带血的唾沫:“原来老子真的被当成了饵……”

接着就是滑进巨中几乎轻不可闻的一声“俅事!”

战初启,敌初现,已折一

接应了新来一支小队伍寨的花启生在马上侧耳听了些什么,然后轻声地发布了他今天的第一条军令:“全寨都有,进战斗状态,狼来了。”

狼来了,邙山狼来了,其高如丘,其壮如象。就算是西南泸水之畔驯野象助战的蛮部,只怕也没有见过如此体型庞大的野兽。

然而花启生的部下们只是握紧了手中形制不一的兵器,枪、戈、矛、戟、朴刀甚至还有专供文士佩服的缠丝鹿卢剑和一般只作依仗使用的八棱金瓜。谁相信这种怎么看都是杂牌里的杂牌的部队,会是大汉天子新立的西园禁军?

但是这些杂牌军的表却不像初经战阵的菜鸟,手不会抖,腿不曾弯,甚至还有力气说笑。这种不畏生死的气质分明是久经血火的老手才有的,且比起寻常散漫的江湖,更多了一份练气质。

赵老大不过是洛阳黑道上新崛起的物,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能打敢战如同出身军中的兄弟?

鞣过的老牛皮靴子踩着鼓点,擂鼓出战,鸣金收兵,一切都是按着古礼走。然而这些兵士衣甲不曾染成一色,有烫金的大红也有描银的紫,色彩斑驳远胜西川的蜀锦。军队要求令行禁止,崇尚团体主义,若不是百敌般的勇将,绝对没资格在军中玩个主义,从这个角度讲,这些兵都是兵圣孙武见了都要痛的骄兵,只不知道带着这支部队的西园军羽林郎花启生是不是悍将?

显然不是。

身在马上的花启生色严肃,目光从部下们手中的兵刃一路转移到身后的背囊,手中一具新的穿珠木盘正噼噼啪啪拨弄个不停。

就算有想要凑趣当捧哏靠过来问一声:“花生,想什么呢?”得到的答案也不会是谁家小姐的闺名,只可能是

“预算超支而已。”

在这个时空中提前用算盘取代了算筹的羽林郎并不知道,有拖着烂般的板车,正看似豪迈地踩着倒在地上的石翁仲作指点江山状,一开也是这句话。

“就算预算超支,摸金校尉这种行当也是替正在当洛阳丞的那个预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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