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陵便是西汉时汉武帝的皇陵。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求诸史籍,自祖龙始皇帝而下,两汉、魏晋、唐、宋、元、明、清诸帝陵,基本没有多少保存完好的。
这些帝陵,或被藩镇盗掘,如朱温祸害过的唐太宗昭陵;或被军开挖,比如赤眉军祸害过的西汉诸帝陵;或被妖僧秃驴以邪术
犯,比如蒙元任命的江南僧纲、妖僧八思
的弟子杨连真珈以牛骨马粪混合密宗邪咒建起的镇南塔,塔下就是倒了大霉的南宋六帝。
也有因为政治因素而不得不进行抢救考古挖掘的,比如明十三陵和清东陵。说起来盗墓专家孙殿英一生好事没做几件,考古了乾隆、慈禧陵寝,倒是难得的义举。
汉武帝的茂陵,前后历时三十五年方才完工,然而汉武帝葬不过数年之后,就有胡商手持陵中随葬的玉书箱和玉杖在长安叫卖,汉宣帝时,又从上党郡发现汉武帝随葬的金箧及杂经三十卷。可见那些盗墓贼关注茂陵已非一
,朝中为了遮羞,索
就传出武帝修道有成、尸解而去的风声。
要追查当初元封年间下降汉宫,又在江充巫蛊案后不翼而飞的那部玉函仙经,老实说魏野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时过境迁,怎么算也有这三百年的光,就算魏野想要动用时空观测权限,偏偏有冒险者
涉的这条时间轴,就像薛定谔的猫一般充满了各种变数,想要从中获取有效的讯息,不知道要烧掉多少因果律通用点。
一路行到此处,魏野固然没有什么摸金发丘的趣味,但这里既然离武帝茂陵不远,查探一二,撞个大运,未尝也不是个办法。
那指路的樵夫推荐的是城外直通长安的驿路边的王家老店,然而魏野和司马铃这一路虽然说和郊游也不差什么,但成天野营也着实腻味,哪肯再多跑?就直接在县城里挑了个清静些的客店,先住下了。
选屋子是司马铃的首尾,一下就挑着了这家客舍后面的小楼,凭窗恰对着对面一户大宅的后园。此刻正逢初夏,园子里虽然只有些小花,然而园中杏子都结了如豆大的青实,看着也颇有一分野趣。
然而司马铃选了这小楼,客舍的小厮嘴上没说什么,面上色却是古怪。魏野看在眼里,也不多问,只打发小厮们将客舍中的被褥、竹席一概清了出去。反正被褥睡袋,魏野袖囊里都备着现成的,也不用这客舍里的东西谁知道上面有跳蚤、虱子、臭虫没有。
扪虱清谈是再过些年的名士派,然而此刻的跳蚤、虱子、臭虫也照样四处横行。让冒险者去战场厮杀,大概老练些的
谁都不会皱一下眉
,然而这虱子跳蚤,对大家的威胁,可比刀枪剑戟大得多了。
打发了这些无关等走路,魏野这才施展
阳剑祝将整间屋子燎了一遍。
炼丹和斗法且不论,烹调、取暖、引火、照明,现在连杀虫消毒都用阳剑祝一手包办。当初传下太平经的仙
,要是看见也算是太平经法正传的魏野,如此滥用太平经法术,说不定一剑砍了他的心思都有吧。
别的地方倒都好处置,柔软又透气的被褥、龙须编的上好凉席,有了这些怎样都能睡个好觉。然而小哑
的住处,就得认真安排了。
没法子,魏野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清楚。关中的鬼正在通缉小哑,不做好防范,隔绝鬼窥视,只怕魏野一夜里就忙着警戒守夜了。
于是在将偏西的这段时间里,小哑
就按照魏野的掣画,握着一只炭笔,老老实实地在地上画格子。每个格子里还要填上各种鬼妖物的真名,这着实不是件轻松的活计。
魏野站在一边,帮着指出疏漏之处:“子称社君者,鼠也,称
者,蝙蝠也,丑
称书生者,牛也……天下
怪未成
形前,都依此十二地支的
时幻化,所以先布置十二地支中二十四类
怪真名,后面再布置各种妖鬼邪
真名,这样,就不怕有所遗漏了。”
小哑抬
看着魏野,认真地点点
,魏野展开竹简式终端,又照着资料和小哑
的笔迹对照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
………
月上柳梢,无
相约黄昏后。
仙术士盘膝坐在窗前,面前放着一瓶绍兴黄,借着月色翻阅着手中的竹简式终端。
像槐里县这种小县城,夜生活自然没有洛阳那般丰富。到了半夜丑时,这小县城里更是静谧一片,只有将满的圆月投下一片苍白的微光,让四周的老树、房舍都与影子相混,显得不真切起来。
就在这样一片月色下,窗外却隐隐有些纷纷攘攘蔓延在黑暗中的东西。
“快走啊!帮阿萝筹办婚礼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影中如此叫道。
匍匐在院墙下、石板中、树缝里的影子,都随着这一声低叫而活跃起来。
有尖细的童音紧跟着唱了起来:
“我们要看新娘子!我们要看阿萝姑娘!”
伴随着这尖细的童音,从不知哪里的缝隙中钻出了只有指甲盖大的黄毛小家鼠,它们蹦跳着,用那种尖细的童音继续唱道:“我们要看新娘子!我们要看阿萝姑娘!阿公阿公,白胡子的阿公,您要帮阿萝姑娘挑个良辰吉,能不能带上我们?”
紧跟着就是一阵老般漏风的咳嗽,一只毛都灰白了的老鼠像
一般拄着一根小木棍缓缓地从路边石缝里钻了出来,用小木棍笃着地:“都不要吵,跟着阿公走。小心街
杂货铺里那只活了三十年的老猫!”
小家鼠们欢呼着簇拥起灰白毛的老鼠,朝着城外走去。跟随着他们的,还有浓重的黑暗,隐约可以看见蚕豆大的牛车,牙签般的旌旗,用青布包着、高不过二尺的矮个
佣,都在黑影中若隐若现。
当这些细小零碎的妖物队伍渐渐走远之后,一点点青白的磷火漂浮了起来。
按照正常的说法,磷火来自地下分解的白磷遇氧燃烧现象。但是这些磷火却像有意识一般追逐着远去的小妖怪们。在磷火之中,有个身材高大的男,未曾戴冠束发,缓步朝前走着。然而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见他披散的
发下垂遮住了
脸,直垂到脚边。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顶活动的特大号假发。
这男身旁,站着一个瘦高汉子,发青的脸看着就像久病初愈一般。只是上下牙不断地咬合又张开,像是一只
形的活动坚果夹子。
这对怪模怪样的物后面,有一抬滑竿,抬滑竿的四个轿夫,都穿着白麻寿衣,脸上贴着白布贴锦。这些打扮得如同下葬死
般的轿夫沉默地抬着滑竿朝前走,滑竿上坐着个肥
大耳的胖子,戴铜冠,穿一领云纹黄袍,看着就像是哪里来的土财主。
这胖子坐在滑竿上,不断地打着酒嗝,还在招呼前面那对怪:“毛十八、木老九,慢着点。你们一个只肯吃腌
,一个却只肯吃鲜
,去阿萝姑娘婚礼上,岂不闹出
子来!却让阿萝姑娘埋怨我们窀穸三友不讲礼数,这是何苦来着?倒不如先跟哥哥我去吃一杯,要鲜
还是腌
,都算哥哥我的!”
这几个闹嚷嚷的怪身后,又是一个手拿响板的枯瘦光
老
,穿一身左袒袈裟,像是印度来的秃驴模样。他用枯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响板,低声用梵文唱着小曲。魏野仔细分辨,才发觉他唱的是一首天竺密宗的佛偈:
“新娘的经血是诸佛甘露味,
新郎的阳是诸佛甘露味,
男孩的脑子是诸佛甘露味,
孩的骨髓是诸佛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