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和尚看着这对师徒，终于忍不住说道：“传道授业，并不是填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而你这教学法子，竟然比填鸭还要粗些。”

仙术士坐着略略调平了内息，斜睨了一眼这个佛门异端，语调中却是一嘲讽之意：“按部就班地走，按照我这便宜徒儿的资质，当然可以有一番大成就。然而只怕他的仇家，在他长成亭亭如盖的大树之前，就要先杀过来斩除根了。”

这说的，自然就是那个至今尚不曾露面，却一直有信息或隐或现出现在魏野面前的贺兰山之贺兰公。

地夷夫是贺兰公的外室，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室，却也是那位贺兰公的枕边。将心比心地说，谁的小老婆被在胸开了个，体还被分解萃取，只怕很难心平气和地来和魏野一行讨论这个问题。

而关中这些牛鬼蛇所收到对小哑的通缉令，本来就是以那位贺兰公发出的。面对这样这个有着公一级爵位的一方鬼之主，要么就理智些地不要和他掀桌翻脸，要么就得在掀桌翻脸之后，做好最坏的打算。

辩机和尚暂时沉默不语，魏野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开道：“和尚，你虽然以提婆达多的逆佛之法为根基，通运用却走的是杂密一流路数。佛门诸宗，密教号称身意三密成就，便能即身成佛，在佛门中修炼速度最为迅速，那么我这个徒儿要是学习你这一派的咒法，要多少时才能大成？”

辩机和尚想了一想，方才答道：“这孩子天生瑞兽血脉，根骨要比常好不少，若能发菩提心而大乘，只要三年，便能胜过小僧。”

魏野发出一声嗤笑：“只怕那贺兰公等不得这三年。虽然往星界之门躲起来，也未尝不是一条退路。然而我在地夷夫那鬼地方厮杀时，冥冥之中若有感应，由此向西便是我的机缘，又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回星界之门？既然我要继续向西，那小哑自然也是要跟着我走。那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先让我这便宜徒儿有几分自保之力。比起别的道法，反倒是这骠骑心印是个速成的法门，瑞兽血脉之身又没有走火魔之险，正适合我这徒儿习练。”

听着魏野滔滔不绝地讲论，司马铃小声说道：“再怎么听叔叔你说下去，怎么还像是拿小哑来推演新技能一样？”

只一句话，营地上便冷了场。

仙术士身形微僵，嘴角微微抽动，半晌后方才装模作样地嗅了嗅空气里渐浓的香气，转移话题道：“叫花似乎好了？大家一起来吃，吃……”

……

………

蜕去泥壳，石的羽毛也一同脱落，只有一浓郁的香气散发开来，然而营地上的尴尬气氛却不曾散去。

魏野捧着一块连骨石，却是胃不怎么好，看着香扑鼻的石，也没有下嘴的欲望。

盘膝坐着的仙术士，手捧着石，在那发呆出。不料身边却有捧着一个瓷瓶，默默跪坐。

魏野不用看，也知道身边跪着的是谁。

“这是什么？”

“师姐拿来的酸梅汤，师姐说，老师最喝这个。”

“噢，铃铛那丫和你的辈分不应该从我这里论，论一气，什么关系也都了。”

魏野没好气地拿过瓷瓶，胡饮了一大，方才说道：“骠骑心印霸道非常，一般难以驾驭，铃铛那丫也没有说错，为师也存着以你试法的心思，恨不恨我？”

对于这样直白的问题，小哑，或者说，陆衍，摇了摇说道：“弟子的命是师尊救下的，传下的法门也是为了弟子前途着想。弟子只有感激……”

“好了好了，那些套话我不想听。”魏野一摆手打断道，“你要报仇，我便告诉你，你的仇家应该就是贺兰山。”

“天下海岳河山之，等级森严，五岳四海之为王者，五镇四渎之为君长，九州名山胜水之，则有公侯伯子之别，除了黄河之河伯冯夷乃是天帝所封天爵，与众不同之外，山称公，水称侯，便是一方鬼共主。你的仇家贺兰公，已经向关中鬼发下缉捕文书，他既然称公，便是五岳之下鬼中的大物，勉强已经够得上一位真正灵的地位，你还有没有复仇的勇气？”

听着魏野的问题，小哑顿时拜倒在地：“请老师教我。”

魏野并不去扶他，而是继续说道：“为师不是那种慷他之慨的道德贩子，说不出‘宽恕包容才是解决仇恨之道’这等酸腐又浊臭的话。有杀你全家，你自然要把那千刀万剐，受尽天下酷刑，却让他不得死，还要治好了他，然后骟了他的命根子，卖他去安息国当贵玩弄的盐水鸭。然而报仇前，有一课你要先学会，便是学会活下去，对活而言，复仇才有意义。”

听着仙术士在那里教徒弟，辩机和尚和萧皋默默低，觉这教授内容太过劲，就算是提倡复仇主义的汉时物，也没有这般丧心病狂。

然而听着魏野的讲论，跪在仙术士身前的小哑眼睛越来越亮。

“为了复仇而拼命是可以的，为了复仇而不要命却是愚蠢的。贺兰公这样的角色，不要命未必能杀了他，却肯定能丢掉你的命。然而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比那个狗山更加强大。这样说，你理解了吗？”

听着魏野的话，少年再度跪地：“为了弟子身上的血海仇，请老师教给我活下去的方法。”

魏野微微一笑，点道：“真乃孺子可教也。那么你就和为师继续努力，一起来参悟推演完善骠骑心印，好好修炼这部当年冠军侯留下来的心法。”

围观了这一幕的萧皋，喃喃叹息道：“先生还当什么仙术士，倒不如直接去卖安利、做传销、开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