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儿，一落地就手脚麻利的抓起柜台里面的碗分摊在手上，一条胳膊上能摆五个碗，另一只手飞快的朝里面挑各种佐料，葱花、酱油、蒜水、辣椒、盐味之类，而且分明是听见了之前的顺序，不同碗里面是有点区别的，然后按照先后顺序给滑到老儿的沸水锅旁边等着。

这几分钟里，胖老儿就点上一根烟，面无表的眼放空。

直到瘦老挨个儿配料下来发现居然少了一碗，看一眼白浩南，对上这货笑眯眯的表，才不解的小心翼翼凑近些：“你吃……”

还没说完，胖老已经直接抓了手边的筷子砸过来：“废话个！起锅了……”

瘦老连忙委屈的使劲在围裙上擦手，从地上捡了筷子洗两下放回去，又把盛了热腾腾面条的碗端上分别添加客们点的东西，卤、牛、煎蛋等等，分毫不错的挨个儿放在客面前，对的，相比胖老儿的老衫花白，这位是花衬衫扎在西裤里外加大背，完全不同的服装风格，再加上他那颇有些娘炮的动作，白浩南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特么不就是自己跟阿威要是开个面馆的场景么？

两个老兔子！

白浩南觉得彩极了，要是自己答应跟阿威在一起，没准儿以后就会变成这样满世界都看不顺眼的状态，哈哈哈。

所以也不怪胖老不给自己煮面，笑嘻嘻的坐在最里面凳子上看热闹，结果这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因为白浩南的看点也从这俩古里古怪的老儿身上转到络绎不绝的食客们身上。

显然这家面摊就是三更半夜外面那一大片各种场所里面的工作员们喜欢来的地方，从穿着打扮有军、警察、保安、迎宾、妈咪到经理、老板，甚至花枝招展的小姐跟染了金发卷的牛郎都接二连三的进来吃面，无一例外的没喧哗，也没闹腾，都是七八个一批坐满了胖老儿才挨个儿问了煮一锅，一两个的话他还懒得动手，自顾自的坐在柜台里面抽烟放空，总是那种两眼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样子。

瘦老倒是忙碌着前后收钱收碗洗碗，反正除了煮面那点事，其他都是他在做，最累却也一直被胖老打骂，有次碰翻了端给客的面，胖老直接把盛面的竹编大勺砸到他上！

客们好像司空见惯没笑也没看热闹，对胖老从脏兮兮的地上捡起大勺继续盛面也没啥不舒服的。

白浩南看得有趣极了，感觉这里仿佛跟自己以前经历的社会都不太一样。

所有都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不太一样。

大概是等到了第七还是第八，胖老终于顺问了句白浩南吃什么，楞得他差点噎住，等想起点牛面的时候，胖老又已经面无表的把锅盖盖上了，前面那些食客都探看了看没吃到东西的白浩南，终于露出些幸灾乐祸的表。

当然，下一白浩南还是吃上了这碗香的牛面，老实说，对于已经在国外飘了这么久的他来说，这碗好像带着家乡味的牛面，终于让白浩南眼泪都浸出来一些，当然，他认为是里面的麻辣花椒辣椒放得有点多，最后把面汤都全部喝净时候，浑身都热腾腾的，接近清晨那种萧瑟感丢了个一二净。

差不多到天色都有点光亮了，胖老才带着亘古不变的怒容爬上小梯到上面的隔间去睡觉，留下瘦老收拾残局，娘炮的花衬衫老对一直坐在里面的白浩南偷看次数也不少了，好不容易凑近点询问：“你就是阿龙……”

话音刚起，上面阁楼就发出锣一般的怒骂：“你又在发什么！滚上来睡觉……要在这里留下来，就给老子做事！”

于是在白浩南的忍俊不禁中，瘦老满脸歉意的又连滚带爬上了小梯子，留下从来不做家务事的白浩南面对这一堆七八糟的摊子，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慢慢发白，接连打了几个呵欠的他当然没动手做事习惯，环顾四周满意的在墙角找到一张折叠躺椅，提到门摆上，随便抓了几张纸巾沾湿了水盖在脸上遮挡光线仰打盹，只是睡前除了看看身侧趴下的阿达，狗合一的点点，还调整下后腰两支手枪的角度方便随时拔出来，因为偶有身影的街面上，透着一诡异的气氛。

很少看电视电影的白浩南，当然形容不出这种有点类似好莱坞西部片里面法外之地小镇的特殊味道来。

他倒是大喇喇的穿着一身溙军灰绿t恤加大裤衩和拖鞋，就在路边睡了。

腰里有枪心不慌，这是大多数男都喜欢枪火的原因。

特别是白浩南这样练了些子，有点自信心了，就更觉得腰杆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