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已经从农校毕业了,现在刚刚分配到了吊庄办,这次回来,是因为大有叔他们从玉泉营跑回来的事。”
略微寒暄过后,周游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听这话,老支书的脸色就垮了下来,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当红军,参加万里长征,而如今李大有
得事,放在以前,那就是逃兵啊,这种丢脸的事,让老支书的脸上都无光。
尤其是如今被周游这么一个小辈一说,就更不好意思了。
只是李大有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他不愿意去,作为老汉也不能他。
“额听你大有叔说了,这玉泉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去了,怎么活嘛!”
就算是再丢脸,老支书也要为自己儿子分辨几句,免得让小辈看低了。
“额知道,爷,那个地方确实很苦,到了那里,一切都要从开始。但是,爷,你知道为啥其他
都能坚持下来吗?”
“那是为啥嘛?”
被周游的话题吸引,老支书也希望知道原因。
“那是因为玉泉营代表着希望啊!就算那里如今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有希望,这是涌泉村没有的东西。爷,额想问问你,咱涌泉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发生过变化了。从额记事起,这涌泉村就没变过。
一代又一代,都是这么个活法。爷,额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一辈是这个样子,到了大有叔他们,还是这个样子,如今水旺也长大了,你难道希望他一辈子也是这么个样子吗?”
周游轻声细语的,没有多么大声,但是听到老支书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振聋发聩。
“爷,你是快土的
了,你可以不在乎,大有叔可能也不在乎,但是你们怎么能狠心,让水旺也走你们的老路。
不提别,您老
家就看看额,额如今农校毕业,进
了县机关,那就是吃官家饭了,以后等额有了儿子,额会让他上学,不管是当官也好,做生意也罢,都不会再和涌泉村的村民一样,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中国自古以来,最看重的就是传承,有父母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是为了子。
周游这一番话,说得老支书眼都红了,他可以不在乎李大有什么样,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水旺不一样。
水旺如今刚刚十几岁,他的生刚刚开始,一个能够改变
生的机会就放在眼前,不去抓住它,难道再让水旺走他们的老路吗?
老支书的手都微微颤抖,周游把手覆盖在上面,一只手粗糙无比,满是褶皱,一只手虽然也有茧子,却依旧光滑。
“爷,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政府如今给了这么好的政策,咱们没有理由不去抓住它。”
看着陷沉思中的老支书,周游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站起身来,“爷,额就先走了,额会让喊水叔明天召集所有
开会,商议吊庄的事。”
直到周游离开,老支书都坐在院子中,迟迟没有动静。
周游的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对于吊庄移民的事,心中也不再排斥。
离开了老支书家里,周游先是回了自己家一趟,一间低矮的黄土房子,只有两间房,因为长时间没住的原因,屋里布满了灰尘,就算周游再有主意,也没办法在这里睡觉。
得,到别家里借睡一宿吧。
至于去谁家里,周游已经想好了,就去白老师离开。
白老师单身一带着麦苗生活,在麦苗小时候,白老师因为要去进修学习一个月,所以为家里的母
二
购置了一个煤炉,冬
的风很大,让煤烟倒灌,麦苗的妈妈就是这样去世的。
作为村子里唯一的老师,周游的启蒙和小学教育,都是由白老师教导的。
来到白老师家里的时候,不出所料,得福也在这里,正在和白老师诉苦。
他们这些由白老师教出来的少年,都愿意和白老师亲近,不仅仅是因为白老师上过学,更通理。
“白老师。”
“游娃来了,快坐。”
见到周游的到来,白老师也很高兴,连忙招呼周游坐下。
“白老师,额那屋子实在是没办法住了,只能来你这里借住一晚,你不会不收留额吧。”
周游笑着说道。
“你这说得什么话!”
白老师说话永远的温声细语,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和任何红过脸。
周游挤了挤得福,在炕上坐下来,看着依旧一脸憋屈的得福,不由得笑了,“怎么,得福,还在生气啊?”
“额没生气,额就是想不通。”
得福叹了一气说道,刚才白老师已经劝导了他一番,但是得福心中这
气,依旧没有散。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等你到了玉泉营看看,也就知道大有叔为什么要跑回来了。得了,别郁闷了,额跟你说,额已经想到办法了,绝对能让大有叔他们同意去吊庄。”
“你想到办法了?什么办法?”
得福立刻激动起来,抓着周游的肩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