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臣跟见了鬼一样，从凳子上掉在地上，角落里的宋三哥更是骤变，起身要走，寻思一会又慢慢坐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掌柜一愣，随后笑脸相迎，“这不是……这不是胡校尉吗？好久不见，是不是升官了，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小店儿了？”

掌柜会说话，只字不提刚才的猜测，伙计却是个鲁莽的年轻，一见到胡桂扬，双眼立刻放光，两步迎上去，“都说你在郧阳府发财啦，是不是真的？你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到处藏金子去了？”

掌柜斥退伙计，笑道：“胡校尉别听他说，你这是刚回来？”

胡桂扬还跟从前一样，不怎么生气，脸上总挂着微笑，“嗯，刚回来，马还在外面呢。”

听说这就是在郧阳府掘得无数宝物的锦衣校尉，众看得眼都直了，全忘了起码的礼貌。

胡桂扬扫视一圈，向张五臣挥下手，“嘿，你还活着，怎么有空来这里吃饭，你不是要回通州吗？”

张五臣从地上爬起来，“啊……我那个……通州没事做，我回京城熬一个冬天，春天再去试试。”

胡桂扬又看向其他，大都眼熟却叫不出名字，于是拱手笑道：“诸位街坊是有话要说吗？”

众垂下，有胆子大的开问道：“你真发财了？”

胡桂扬低看看自己这一身旧衣裳，冬天到了，他身上连层棉都没有，只是多套了两件，“我这个样子……嗯，我发财了。”

他这么一说，别反而不信，齐声欢笑，又有问：“挖了几箱金银财宝？”

“不计其数。”

“在哪呢？”

“当然藏起来了，以后拿出来慢慢享用。”

众笑得更大声。

伙计端来热面、热酒，胡桂扬低先吃，嘴里呼拉呼拉地出声，再不搭理别。

宋三哥起身，悄悄从胡桂扬身后走过，匆匆离去，连门都忘了关，伙计去推一下门，嘴里嘀咕道：“又一个吃白食的。”

张五臣觉得自己也可以走了，可是离胡桂扬比较近，两又认识，不好偷偷溜走，起身来到近前，期期艾艾地说：“那个，胡校尉，你慢慢吃，我先……走啦。”

胡桂扬嘴里塞满了面和，只能点点。

偏有不识趣的，大声道：“张五臣，你不是总说自己在郧阳府见过仙吗？这位胡校尉也去过那个地方，怎么不让他给你作证？”

“嘿嘿，胡校尉太忙。”张五臣记得给钱，伙计对他比较客气，一直送到门。

胡桂扬吃饱喝足，拍拍肚皮，“还是你家的面味道好。”

伙计好久没遇见吃饭这么利索的客，上前笑道：“那是当然，我家的面揉法就跟别家不同，一根是一根，臊子全是上好猪，汤是老汤。”

掌柜将伙计撵走，双肘支地柜台上，身体前倾，问道：“胡校尉刚回京城，不去司里述职吗？”

“不急，等我像个样再说。”胡桂扬在腰上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拿出来。

掌柜笑道：“这顿我请，就当是给胡校尉接风洗尘了。”

“太客气了，还跟从前一样，先赊着，月底一块结。”

“托你照顾，胡校尉慢走。”

伙计送至门，关上门转身道：“他这个样子若是发财，我就是大财主了。”

“你懂个。”掌柜一点都不客气，低拨拉算盘。

客们又是大笑，争论一会，又说起别的事。

胡桂扬牵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本以为会感慨万分，结果只是心舒畅一些，但这可能是因为刚刚吃饱，与故土无关。

自家院门在里面闩着，胡桂扬举手砸了几下，喝道：“蒋二皮、郑三浑，开门！”

连喊几声，里面终于有个声音回道：“谁啊？”

“这里的主，胡桂扬。”

里面的呜的一声，像是被石块击中的野狗。

“快开门。”胡桂扬喝道。

又过一会，院门开了，蒋、郑二并肩站在里面，都想躲在另一身后，脸上变颜变色，却掩饰不住满面红光和油汪汪的嘴唇。

“咦，躲在我家吃呢，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吃面。”胡桂扬将缰绳扔给蒋二皮，进院先看到一地积雪和数不清的杂物，看样子很久没收拾了，正屋门还有一地血迹和毛发。

胡桂扬心生疑窦，转身问道：“大饼呢？”

“出去玩了，它不怎么在家……”郑三浑被蒋二皮踢了一脚，急忙改，“不对，秋天的时候，大饼被偷走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蒋二皮手里握着缰绳，赔笑道：“是被偷走了，我们那些天太忙，没怎么来，大饼又是野狗，总往外跑……”

“你们吃的什么？”胡桂扬上前一步。

“狗。”郑三浑一紧张，答案脱而出。

胡桂扬一手一个，揪住两的衣领，“哪来的狗？”

“不是大饼，真不是大饼。”郑三浑哭丧着脸，不知死活，又加上一句，“我们想抓它吃来着，没……”

胡桂扬拽倒两，劈盖脸地一通拳打脚踢，“我将大饼托付给你们两个，竟然敢吃它？它吃你们，你们也不能吃它！”

两抱求饶，一个劲儿地说：“真不是大饼。”

胡桂扬打够了，扭看去，地上的一堆黄毛怎么看都像是来自大饼，气不打一处来，挥拳又打。

蒋、郑二躺在地上直哼哼，胡桂扬还没消气，正要再打，忽然听到狗吠声。

堆放杂物的小屋门，蹲着一条黄狗。

胡桂扬一愣，这狗比记忆中的大饼大不少，眉眼也有变化，五分相似，五分不像，于是试着叫了一声“大饼”。

黄狗摇着尾迎来，围着胡桂扬转了一圈，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后腿直立，扑到他怀里汪汪两声，转身走到杂物间门前蹲下，没有更热的表示。

胡桂扬扭看向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哥俩儿，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真是大饼？”

蒋二皮哼哼道：“它就是这样，跟谁都不亲，对你算是热了。”

胡桂扬更不好意思，上前拽起两，“是我一时鲁莽，待会摆酒席给两位赔礼……”

大饼又叫一声，似乎在提醒什么，胡桂扬松开手，“不对，郑三浑刚才说‘想抓它吃’，你们正在吃狗，怎么回事？”

两害怕再挨打，急忙后退，蒋二皮哭丧着脸道：“说实话吧，我们是想抓大饼来着，可是这狗太聪明，一见到我们两个就跑，我们没追上。正好街上有条野狗……”

“野狗？”

“呃，不知是谁家的狗，我们就给抱来……吃了。”

郑三浑捂着一只眼睛，“大饼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它藏得太好了。”

胡桂扬向大饼问道：“他们说的是实话。”

大饼又汪一声，胡桂扬点点，“那你们这顿打不算白挨，我不用请客赔礼了。”

“啊？我这……全身是伤，好不容易吃顿，身上热气儿全没了。大饼也真是狡猾，就看着我们挨揍，也不早点出来。”

胡桂扬走过去抚摸狗，笑道：“大饼打小聪明，现在更聪明。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