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姬挣扎着站起身,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向门走去,虽说知道她是打算自杀谢罪,但没有一个
敢于或者愿意上前阻拦,毕竟,被她害死的不是一般
家的孩子,而是丰臣家第三代中唯一一个男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舜姬越想越是来火,忍不住地追到门,一脚将樱姬踹出门去,嘴里还喋喋不休道:“瞧你这模样,也配为少主殉葬?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污染御前的眼睛,也别想着让本家赐你条白绫,你不配!随便找
枯井了结就也就罢了,要是敢出去四处张扬,小心拉你们浅野家一同陪葬!”
“够了!”菊姬冲着舜姬咆哮道,众一听当即跪倒在地,静静地等待着菊姬的吩咐。
菊姬勉强着从床上坐起,仔细端详着屋内每个的脸庞,无一例外地挂满了恐惧、悲伤和同
,唯有舜姬的脸上多了些愤怒,樱姬的脸上渗透着绝望。
“姐姐,”菊姬小声地呼唤着舜姬。舜姬立即小跑到菊姬床前,跪在地上关心地询问道:“御前有什么吩咐么?”菊姬小心地将男婴抱给了舜姬,虚弱地说道:“你把孩子送到本家的菩提寺,让崇传大师为他超度,之后便在箕山(秀长塚所在地)找个隐秘点地方安葬,这样的话,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替我好好照顾他了。”
“就这么埋了?不用等殿下回来么?”舜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图劝说菊姬:“这恐怕不妥吧,怎么说都是本家的第一个男丁啊。”
菊姬摇了摇,平静地说道:“照我说的做便是了,还有,你去告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下
,务必要让他们守
如瓶,就当我只生了一个
孩,要是走漏半点风声,立即仗杀,绝不宽待。”
“御前!”舜姬扶着床沿哭泣道:“万不能这样对待少主啊,即便是低调殓,也要上世
知道您为丰臣家诞下过男丁啊。”
“我就是不想让知道有过这个孩子啊。”菊姬望着襁褓中那张稚
的笑脸,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难道您也不打算让侍中殿下知道么?”舜姬简直觉得菊姬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了,在那个年代,嫡长子在家中的地位仅次于当主,即便是夭折也会举行隆重的葬礼为之超度祈福,秀吉的第一个孩子石松丸便是典型的例子。可菊姬不但要求低调处理,甚至连秀保都不打算告诉,这种行为舜姬着实不能理解,甚至担心菊姬是不是忧伤过度以致思虑混,才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处理方式。
菊姬仍是乏力地摇着,轻声说道:“孩子没了,我一个
伤心便已经够了,难道还要殿下陪着我再痛苦一回么?好了,不要说了,你照我说的去做吧,记住,万不得走漏风声,即便是太阁那边也不行。还有,”菊姬停顿了一下,狠狠地撕咬着嘴唇,貌似是要做出很艰难的决定,终于,她将
低下,叹息道:“赶紧找
为樱姬夫
包扎伤
,要是发炎了可就不妙了。”
“包扎伤?御前你没事吧,那贱
可是杀害少主的凶手啊,她死一百次都不够,还包扎伤
作甚,直接让她自己了结就是了。”舜姬这下彻底认为菊姬疯了。
刚才舜姬那一脚却是重了些,樱姬这次再也没能站起来,疼得在门直打滚,虽说众
动了恻隐之心,但一想到她所犯下的罪孽,便将脸转到另一边,任由她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挣扎着,哀嚎着。
听到菊姬发话为自己包扎伤,樱姬强忍着彻骨的疼痛,艰难地对菊姬说道:“舜姬夫
说的对,犯下如此滔天大祸,我是死不足惜的,御前无需可怜我,我说道做到,自会给您和少主一个
代。”
“你觉得自己的死能够补偿得了么?”菊姬冷冷地问道。
樱姬也不糊涂,自是猜出菊姬话里有话,于是扶着门框勉强站起身,紧张地追问道:“御前这是什么意思?杀偿命,我害死了少主,当然是用我的
命相抵,您还想怎样?”
这时,菊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直直地盯着樱姬:“夫这么说我可以接受,但不知侍中殿下能不能接受,太阁殿下能不能接受?”
“关太阁殿下什么事?”樱姬故作不解地询问道,她当然知道菊姬究竟想说什么,只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既然夫不明白,那我就好好地和你说清楚。”菊姬的声音叫刚才清脆了许多,“这个孩子不仅是我大和丰臣家的嫡长子,也是丰臣家族第三代中唯一的一个男孩,他的死岂是你一个
便能抵偿的,要是传到太阁的耳朵里,恐怕你们浅野家都要殉葬吧。”
樱姬终究还是从菊姬中得到了这样残酷的事实,她再次跪了下去,一边向菊姬磕
一边为娘家求
。
“所以说,你的死又有什么用呢?”菊姬哼道,“倒不如活下来,陪我一同照顾殿下,多为本家增添香火,以期将功赎罪,不知你愿意么?”
菊姬此话一出,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顿时炸开了锅,众都不敢想象菊姬竟能如此大度,就这样宽恕了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阿江顿时拍了拍胸部,总算是松了
气,唯有舜姬不依不饶,指着樱姬的鼻子对菊姬说道:“御前,让她自尽已是天大的宽容了,您要是这样放过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少主啊。”
菊姬虽是心如刀绞,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实,劝慰舜姬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只能说我们母子今生无缘了,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何必还要再搭上一条命呢?作为殿下的正室,怎能不思虑周全,若是轻率地决定一个
的生死,这和太阁又有什么区别呢?”
“请御前慎言,”阿江劝阻道,“太阁因怀疑关白谋反,竟将其满门抄斩,这事早就成了天下的禁忌,御前拿自己和太阁相比,难道是担心浅野家…”
菊姬点了点:“樱姬夫
的哥哥浅野幸长因为私通关白而被流放能登,虽说最近刚被放回来,但这已让太阁对浅野家起了疑心,若是再让他知道这件事,估计又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啊。”
听到菊姬如此为自己的娘家着想,樱姬早已是泣不成声了,她不顾浑身的伤痛,爬到菊姬床前,凝噎了许久方才发出声来:“御前以德报怨,救本家于水火,这份恩,樱姬即便是死上百次也不足以回报啊。”
菊姬挥了挥手示意樱姬不要多说,看着她凌的
发,满脸的血渍以及身上那件脏得不能
目的和服,菊姬实在不忍心再对这个仅比自己大一岁的
孩经历更为残忍的事了,只见她默默地将左手伸到樱姬面前,微笑着说道:“就像你和智云院保证的,今生今世都要做我的姐姐保护我好么?”
樱姬看着菊姬苍白的脸上淡出两颊红晕,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不论是恐惧、痛苦还是愧疚、感动,全都在这一刻涌上心
,她紧紧地握住菊姬的手,激动地颤抖着身躯,菊姬也任由眼泪滴落在自己手上,暖暖的,仿佛能将心中的冰雪融化。
舜姬看到这一幕,竟也不再劝阻,转过对阿江说道:“夫
,这里就
给您了,妾身现在便去大光院(秀长的菩提寺,久松寺的塔
寺院)。”说完舜姬便将男婴小心包裹好,在两名侍
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出了寝室,阿江也赶紧找来府中侍卫,要他们四处传达菊姬的密令,严禁任何
将这件事说出去。
与此同时,秀保也已携着菊姬来到了山形城,正和最上义光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在鸢之茶室中品茗。
听闻蒲生家即将移封,最上义光不禁好地问道:“若真是如此,会津这么的片地方会赏赐给谁呢?”
秀保从义光手中接过刚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