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买火铳。这事要不要去看看？”

“看个鬼了，他现在连火铳都敢拿出来，去看不是要挨打？等天亮以后上报锦衣吧，让他们去查查看，到底是谁敢坏规矩？砍就砍好了，居然敢用火器，这下看不搞死他们才怪。”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光景，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两个公视野里，他走路的速度不快，不紧不慢，仿佛闲庭信步。在夜晚杀架夺地盘的码，一个这样行走，透着莫名地古怪。两个公出于职业本能，伸出手准备拦下来，进行盘查。可是只与那的目光一对，两的心都莫名打了个突，准备问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极默契地看向另一个方向。

直到那走出很远，一名捕快才道：“他……走了没有？”

“走……走了。”

“你看到了吧？”

“是啊，好多血啊。以前只知道鬼杀全是疯子，现在看九龙多半也是疯的。不知道哪个雇了这么个杀手来砍，这下非出大子不可，就算他们这次拿几百两银子来抹平，我也不会替他们遮掩了，必须上报。”

“我没说这个，那去的方向，我怎么感觉是……进城？这么晚了，他能叫开城门？”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大概爬城吧。不过这么晚了，他进城去什么？”

两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一件事，杀手进城，自然是要去杀。这回的广州，八成要出大子。想到与这么个修罗般的物擦肩而过，夏的夜晚，两名公只觉得周身发凉，一默默念叨着：“不光是喝汤了，这回必须找个婆收惊才行啊，太吓了。”

半个时辰之后，肥佬王骂骂咧咧地打开了房门，准备教训一番这个更半夜砸门地不速之客，不管是谁，也先骂他个七荤八素再说。可是门刚一打开，一个皮囊就递过来，在一声惊叫声中，皮囊落地，在小院里来回滚动。房间里，披衣而起的梁二姐已经问道：“这么晚了，谁啊？”孩子的哭闹声，也随之响起。

阳光普照。

于码的变故，或是两名公的遭遇以及锦衣卫对码帮派的整顿，与范进实际都已经没了关系。虽然回了城，萨世忠也想着大事，可是范进却以大收试在即，读书备考的名义在凌云翼那里告了假，回到家里读书。以退避的方式，躲开风眼。

随着林凤的被拿，围绕着利益的争夺也变得更为直接。固然由于读书的身份，大家不好像武那样攘臂挥拳的搏斗，但是无形刀剑杀伤力未必就小过真家伙。范进这种出鸟，自身又没有功名根基，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像是陈璘被参，显然就是凌云翼身边的与罗应鹤合作的结果，借打击陈璘以打压范进的势，不能让他蹿升的太快。至少也要给巡抚留下一个范进为见识短浅，行事乖张的印象。

范进如果选择反攻回去倒也不是不行，靠着自己的知识见识以及萨世忠等的力量，未尝不能和那些幕僚见个高下。不过敌死一千自损八百，自己肯定也要付出代价。更何况那些幕僚或是跟随凌云翼多年，或是同乡，真到了取舍的时候，范进也说不好凌云翼会舍弃哪边。再者给东主留下一个自己咄咄见功即抢的印象并不明智，之前维持的形象也会打折扣，考量再三还是选择了退。

当然，给萨世忠那边出的主意也是要出，偶尔锦衣卫也会送些报来，大家分析该如何抓。范进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士，所能提出的意见，未必算多高明，只是参与进去，分些功劳罢了，子过的反倒是比眼下巡抚衙门清闲。比起衙门劳埋身文牍，还是这小院里的风景更为迷。

“进仔，三姐这衣服好看不好看？颜色可能艳了些，不过好在只在院子里穿就没关系，穿出去就被家笑话，说我是妖怪了。”

上着范进送的木簪，身着大红袄裙的梁盼弟，整个如同一朵怒放牡丹，在范进面前转了两个圈子，随后又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飘飘一福。“怎么样，三姐美不美？”

自从上次被砍之后，梁盼弟对待范进的态度就大为改观。以往的她虽然与范进相好，但是在亲热上总是有所避忌。或是碍于身份，或是考虑到年龄的差距，显得很被动。两相处模式基本都是范进进攻，盼弟逃避。可是自从这次从乡下回来，梁盼弟一改往风格，转守为攻，如火热让范进心皆醉，半步都不想离开她。

看着她那一身大红，范进拍手道：“美，当然美了。什么老妖婆，三姐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正是的好年华，如同鲜花怒放，不要把自己说老了。不过平时三姐不是总要我多读书么，怎么今天反倒不要我读书了？”

“上吊也要缓气，今天我不去盯粮仓，你不读书，咱们两个谁也不叫，好好说说话好不好？就算大姐儿来，也不许你开门！只要进仔你觉得好看，我这银子就没白花，我跟你讲啊，我买了好几件衣服，你等着，我一件件换给你看，你看看美不美。”

“美当然是美的，就是这衣服那么好，簪子太旧了，拔下来换个新的。”

“敢？谁敢动我的簪子，我跟他拼命！我现在要说买首饰呢，是能买不少的，也有愿意送我些东西，但是于我而言，就算把天下的首饰都堆到我面前，也换不回这一根簪子，只为它是你送的就是最好的。你坐着不要动，我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