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心成全柳芽，想着将来放她弟弟出去应试，也没想过要将了籍，不过为防那对父母的麻烦，沈瑞让长寿过去收时，便让柳成签了十五年的长契。 柳芽父母本舍不得儿子，不过听说是跟着举家的小哥做书童，有十两银子的身价银，以后每月也有月钱，便忙不迭地应了。 倒是柳成，因不放心他喂的几猪，有些不不愿。即便见到姐姐，姐弟团聚后，他还念叨了几句。不过听说能跟着小哥上学堂，以后说不定也有机会下场试试，还是忍不住欣喜起来。柳芽便晓得，弟弟之前是心非，心里大抵还是愿意读书的。 沈瑞身边四，就这样凑全和，竟没有一个是四房家生子。 如今沈瑞回四房，固然没有眼线在身边膈应，可也是两眼一抹黑。 没想到这才回来一，冬喜就能在小院开上火。沈瑞闻言，不由佩服地看向冬喜。要知道这院子里虽也设有个小灶台，可里面空的，什么也没有。 长寿道：“谢谢冬喜姐姐。” 柳成也欢喜道：“太好了，这样也不怕吃不饱哩。” 沈瑞听着不对劲，看着长寿皱眉：“怎回事，你们昨天受了欺负？” 四房的仆下，成家的分到宅子后边的罩房，没成家的婢子在内宅各处，男仆小厮则集中在前院跨院。 长寿回道：“也不是挨欺负，只是那边都是小子，吃饭时抢食。小与小柳刚来，吃东西又比不得旁快，就少吃了几。” 沈瑞皱眉道：“不管怎样，总不能饿着。要是他们敢欺负你们，莫要瞒着我，欺负你们就是打我脸；要是只是厨房或管事的想要卡油水，也莫要扛着，你看着便宜行事。”说罢，又转对冬喜道：“取几串钱与长寿。使完了就说。”后一句是对长寿说的。 冬喜应了，转身进屋，随即捧了几串钱出来，递给长寿。 沈瑞见院子里静悄悄的，问道：“柳芽呢？” 冬喜回道：“老安传话叫去，说是要给院子里添，叫柳芽过去带……”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忧色，不过瞥了旁边的柳成一眼，没有多说。 沈瑞心中有数，叫柳芽装了桂花年糕，打发长寿与柳成出去，方问道：“去了多久了？” 冬喜回道：“估摸有两刻钟，要不婢子去看看？” 沈瑞摇道：“不用担心，应不会罚柳芽。你同柳芽两个的身契，可不在这里。” 这两的身契，都在沈瑞手中，不过对外依旧是打着“长者赐”的旗号。昨天沈瑞带这几回来，张老安听说是各位亲长所赠，后有主子的，就有些不乐意，嘴上还刺了几句，满脸的嫌弃。不过等到她身边的郝婆子认出柳芽，附耳说过后，她就露出惊惧来。 三年前柳芽只是刚进沈家数月的小婢，又哪里有机会晓得其他隐私，只有冻饿沈瑞那一件而已。 三年前，张老安在沈瑞见族的当晚就将王妈妈与柳芽打了几十板子，卖到过路船上。被沈理追了回来。 沈瑞因感念柳芽的帮助与王妈妈的善心，就请沈理帮忙照顾二，想着这两以后可用。然而在沈理临上京前，沈理方对沈瑞说了实话。 张老安使卖了王妈妈与柳芽，想要遮掩的事，不单单是冻饿沈瑞，还有一件事不好叫知晓的。 原来当年沈瑞挨了板子后，虽然昏厥过去，上也有了伤，可并不严重。毕竟在执行的仆眼中，他是四房唯一的嫡子，是老安的心肝，谁会真的下板子打。之所以他昏厥三才醒，过后又被诊出寒气体，并不仅仅是那几屋子里炭火不足，是因为张老安指使王妈妈在他挨打的那晚开了一晚上窗户，目的倒不是要沈瑞的命，而是要引得他病加重。 沈瑞当时听了，愣了好一会儿。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晚造成的后果，绝对不是使得他留下病根，而是真的要了一条命去，才有了自己的醒来。因这个缘故，沈理早死了让沈瑞与张老安“和睦相处”的心，才为他做了规划，希望他能早离开四房。 王妈妈不管后来如何，前面“助纣为虐”的却是她，原本死罪可免活罪不可饶，不过她上了年岁，又挨了这一顿板子，沈理只将她驱逐出去了事。 沈瑞因这个缘故，也长了记。不是看着良善的就是好，不是一直是好的就不会行恶，心多变。 张老安将柳芽单独叫过去，多半是要套话，要说责罚之类的应不会有。如今这家里，张老安依旧是张老安，可却是从老主母成为“家主老母”，再也没有三年前的威风。沈瑞正想着，就听到门传来一阵略显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