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周虞的脚步声响起后，从最角落的工位抬起一双睡眼，是个脸膛圆润，略显憨态的男孩子，卷发用发箍卡住，一脸懵地看着周虞，张想问。

“你是杨军。”

周虞说道。

他看过夏建白案的全部卷宗。

杨军就是夏建白中的小杨，是夏建白的“得力将”。

周虞甚至知道，这小伙子来自祖国的西北，他随母姓，他父亲单名一个军字，多年前从军、因故牺牲。

“还有一个呢？”周虞又问道。

“啊，”小杨猛地站起来，用力搓掉嘴角睡梦中流出的水，又给自己的脸来了一掌，醒了醒神，说道，“你说芥末啊？不对，你是谁啊？”

“我是周虞。”

“啊，是，是你，是你……”小杨激动喊道，失手把水杯打翻，哗啦啦淋湿了裤子，手忙脚地擦拭，同时接着喊，“芥末！芥末！他来了，他来了！”

周虞转身看向最里面的一间隔断办公室，隔着玻璃，看见沙发角落蹲着一个孩子，埋正在玩手机游戏，神很亢奋，杀正浓。

周虞推开门，就见她恼火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站起来说道：“啊，我死了。”

“你是陈芥末。”

孩子身量寻常，随便地扎着发，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眼神里有锐气，白毛衣黑色小短裙加打底丝袜，裹着一条厚实的办公室神器披风。

她甩了甩一番厮杀后发麻的双手，就这么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说道：“对啊，我是陈芥末。小杨你鬼喊什么，什么他来了……”

小杨在后面道：“他是周虞啊，老板说的那个，我们公司有救了！”

“有救个毛线，小小杨和老黄死了，小胖他妈安排他回老家当男护士，张婷回归本行做幼师去了，就剩我们俩，来个神仙也救不了这公司。”

陈芥末跳下沙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陈芥末，流白文化前老板的助理兼公司文化创意总监，老板神病杀后暂时负责公司的整体咸鱼常。

老板之前给我发消息了，说一个叫周虞的会成为新老板。

也就是你咯？”

“我？新老板？”

夏建白为下贱，实难料到他出牌如此不合常理。

“对啊。”陈芥末碰了一下周虞的手，算是握手，嫌弃地甩了甩，说道，“老板有什么指示请吩咐，公司账上还有点钱，能发几个月工资，您是打算就地解散，还是重新再来？”

周虞指了指沙发上的手机，说道：“你复活了，要不打完这一把先？”

“不用，挂着。”陈芥末飒得很。

“别会举报你的。”

“玩玩，不玩滚，不能耽误我司重生！”

陈芥末一脸认真说道，大眼睛转动，含着古灵怪的笑，谁信她就傻了，接着她便小声念叨，“还不都是小杨这个辣不带我……”

小杨一脸委屈：“芥末姐姐你好好玩你的恋养成游戏不好么，我带你上王者，把我自己带成了青铜，朋友们都不跟我玩了……”

陈芥末大怒：“这就是你上班睡觉的理由？”

“反正也没活。”小杨小声。

“没看到新老板么，还不快去泡茶。”

周虞摆了摆手，说道：“我不喝茶，我对接夏建白的公司也没兴趣，我就是来问你们点事。”

小杨面如死灰，颤声道：“真要失业了吗，今年找工作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