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这个世界捆的更牢固，想想你刚抵达时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现在如何？意随心动，仅只是念，就可以发动柱给予的权限。你虽声声说自己是无论者，可你的行为与虔诚的信徒又有何区别？面我加诸了因果律的诱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可是连晨曦地上代言者都做不到的。】

内厄姆？

林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已晋升为晨曦新大主祭的前骑士长，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推断。

在晨曦被驱逐的如今，晨曦教派不论是对类还是其他物种都没有太大的价值，迪亚摩斯根本看不上眼，唯一的可能，只有刚去世的前大主祭，又或者……是那个堕落为亡灵的尤里安……

【诱骗晨曦信徒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了，既能打发无聊的闲暇时光，有能逗得伊利亚斯跳如雷。啊……】

魔龙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林克蓦地想起从迪亚摩斯分裂而出的弗拉杰德说过的话，驱逐晨曦是迪亚摩斯想了许久都未能完成的事。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我对敌可没有晨曦那般仁慈，让你有机会成长到足以对抗自己的地步。】升腾而起的黑色魔焰舔舐着每一寸接触到的空间，林克觉得自己的灵魂也仿佛跟着一并燃烧起来。

“能做到的话就动手！别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迪亚摩斯。”运起所有的力量，林克坚信魔龙无法杀死受柱庇佑的自己，结界还安好，就证明迪亚摩斯依然受制于渊，受制于初代们合力打造的牢笼。它若是有能力脱困，又何必潜自己的世界，根本不会同意缔结对抗死的盟约。

【呵哈哈哈哈——我很中意你啊，凡。你的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明知我可以读取你的思想，却依然如此狂妄的，毫不知截至的将你的想法展现出来。比起希克斯那个无聊的家伙，你更有趣。也更符合……末终结者的预言。但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现在的你，还不足以对抗希克斯，更不足以对抗太古时期被初代们驱逐到中央大陆意外的先民。想做救世主的话，还得提升自身的力量，但……那已超越了自然之子的界限，凡哟，我期待你的转变，是继续循规蹈矩的当柱的使徒，还是如希克斯那般为了变强而堕落。】

黑色的魔焰陡然消失，一如主来临那般突兀。林克的世界承受不住魔庞大的力量而分崩离析，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罗蕾莱冷眼望着越来越远的林克，嘴角勾起让发毛的冷笑。

“自然之子的强大只是相对于凡尘的生物，一旦跨越了灵的界限，你那点力量不过是受制于法则的钝剑，你谁也保护不了，包括你自己，等着瞧吧，我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面对曾经寄居在自己灵魂之中，当做导师一般看待的前魔法，林克不耐烦的丢出一句聒噪。

如果说对之前的罗蕾莱还带了点愧疚和想帮她恢复的念，在得知了她真实想法之后，林克对这个堕落得彻底的罗蕾莱没有一丝一毫的忍让。

加速崩裂的世界隔绝了复仇的叫骂，林克在生者的世界睁开眼，见到了围着自己团团转的芬恩，以及半跪一侧的贤者德。看到他苏醒，二者不约而同地松了一气。

“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芬恩扯了扯林克的衣袖，这一幕让林克与刚抵达埃德加的记忆重叠在一起。那时候，这少年也是和现在一样扯着自己的袖，满脸的欣喜，眼中的关切真实而非虚伪。

唉……

轻轻喟叹一声。

一年的时光过的如此之快，他所遇到的每一个都做出了抉择。

芬恩，冈萨雷斯，阿历克斯，罗蕾莱，多伊尔，薇拉，奥兰多，伊瑞斯，赫尔，内厄姆，弗朗切斯卡，尤里安……

每一个名字都让林克的心刺痛一分，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再想迪亚摩斯临走时所说的话，在芬恩一脸疑惑中化作青隼，飞离了法师之城霍恩海姆。

“别走啊，我还有好多话没问你呢。”心结解开之后，还未完全成长的芬恩全然不顾自己与林克如今的身份，执意想要挽留。

“慎言，使。林克如今是柱的使徒，而您，是我主智慧之的使者，不论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都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毕竟您和他现在代表的，是各自信仰的灵。”德拉住了意图追上林克的芬恩，恰到好处的力道既不会让他觉得被冒犯，又能适时地制止他的行动。

“哦……”回想起在空间林克所说的话，芬恩的表随之暗淡，“是……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贤者大。”

“直呼姓名即刻，我为智慧之信徒，您是他的地上代言，担不起大二字。”德松手，朝着芬恩躬身行礼。

这一刻，芬恩方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使一职带来的改变。躬下的不仅仅是面庞与脊背，连带的，常所拥有的一切都与他远去。尊荣，却再不会有会面带微笑，带着真心地呼唤他的名字，分享心，谈天说地，聊聊家常。他是布雷的使徒，智慧之在地上的代言，至死，都将只会是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