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在艰难的走着。

直到芸娘墓碑前，他的腰已经弯得直不起来了，他的也低了下去，眼中的灰败之色更浓，身上浓浓的暮气，仿佛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

“跪！”李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像是一道催命符。

剑圣身子晃了晃，犹如一盏风中摇曳的残烛灯火。

“跪！”李杨的催命符再次响起。

“咚！”剑圣终于扛不住了，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竟传出了骨碎裂的声响。

他，终于还是跪下了！

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墓碑。

他永远都没想过，自己光辉灿烂的一生，竟会有这么一天，是卑躬屈膝的跪在一个卑微的婢墓前。

今天无疑是他最灰暗的一天。

而这一天的灰暗，甚至能彻底盖过他一生的光辉，因为当们提起剑圣时，们一定也会记得有这么一个卑微的婢，让他下跪磕了。

甚至们只会在乎谈论这个婢是何等物，而他剑圣，却沦为了衬托婢光辉的附庸品。

一想到这里，剑圣身上的暮气就更重了，眼前的世界越发模糊，意识也渐渐的，不知道要坠落到哪里去。

黑色！

浓浓的黑色，占据了剑圣的世界。

没有墓碑，没有婢，没有李杨催命符般的可恨声音。

只有绝望与死亡！

我死了吗？

已经油尽灯枯了吗？

不！

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我的耻辱犹在，我的敌犹在，我的……剑，犹在！

黑暗的世界惊现一抹光芒，那是一把剑发出的光芒，是他的剑，但与油尽灯枯的他不同，这把剑不仅战意高昂，而且还散发着无穷的光芒。

这把剑依旧光辉灿烂！

一玄奥的感悟袭上心……

“磕。”李杨看着跪在墓前，佝偻着身体的剑圣，继续漠然道。

“噗通”剑圣磕下去了。

但不是，而是上半身完完整整的磕下去了，然后身体一动不动，犹如一根彻底失去生机的老树根。

“死了？”李杨有些惊讶，但一想也对。

剑圣也是，而且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

死了很正常，有的老还活不到六十岁呢。

何况他今就是要诛心。

不过，似乎诛得过狠了。

李杨叹了气。

他并没有报复得逞后的快感，心反而有些低落。

剑圣死了，芸娘也依旧是死着，她的墓碑依旧是安静的矗立在那里，没有半点变化，无喜无悲，无怨无悔。

一切还是那个样子。

唯一变了的，只有李杨的心。

“死如灯灭。”李杨心叹一声。

正准备去给剑圣收尸，却突然感觉到一惊的剑气。

这剑气？

居然是从剑圣身上发出的。

李杨恍惚间，吃惊的看到剑圣的身体旁边，又站着一个剑圣。

这个剑圣完全没有刚才的颓败、灰暗、迟暮，反而比决战之前更加的采飞扬了。

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李杨，眼中没有任何的仇恨之色，甚至没有一点怨念，只有浓浓的似火般燃烧着的战意。

“再接我一招，

剑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