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着歹意混李家内门，说严重些就地格杀都不为过。偏偏钱玥却不是寻常等，而且也没有什么歹意。

“是的，我并没有任何恶意，更没有窃取李家机密的打算。”

李家大院里，面对李家诸多长老们严肃凌厉的目光，钱玥坦然应答，毫无怯场之意。

“我和李月在签订条约的时候，已经明确规定了我不得以任何方式窃取李家机密。而我们钱家最重视契约，尤其嫡系子弟，近百年来都不曾有毁约的记录，所以各位有理由相信我对这些规定的重视程度。而实际上我也没有听到教官的任何一句针对李家修士的指点之词，综上，我认为此事完全不值得各位大惊小怪。”

话音未落，李家一位长老就怒不可遏地喝道：“不值得大惊小怪！？你这小辈还真是敢说！”

这位长老是和李天涯同一时代的老前辈，排山境的修为加持下，令他的喝问威势十足，迫得钱玥内心惶惶，脑空白，很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片刻后，钱玥就挣扎着说道：“抱歉，我申请加强意志屏障，你们的气势太强，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思维和意志。这样下去，我就无法保证自己说出的话是发自真心，或者客观符合实际。那样的话，这场问询就有了屈打成招的嫌疑。”

“屈打成招！？知不知道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就算真的把你屈打成招也是天经地义！”

然而这位愤怒的长老话还没说完，旁边王九却打了下响指，剑世界内的憾钟连续敲动，激出一阵阵无形地波纹，化作屏障守护在钱玥身边，令少为之一松。

“王九，你什么！？”

王九回答道：“确保这场问询的结果客观有说服力。钱玥说的没错，问询的目的应该是探究真相，而非屈打成招。考虑到在场的诸位长老，在修为境界上都对钱玥有着压倒的优势，所以我认为各位应当在开的时候尽力压制自己的气势，以免造成问询结果的误差。”

顿了下，王九又说道：“当然，如果各位的本意就是屈打成招，问询只是一层伪装，那就另当别论。以各位的修为，迫一个云涌境的修士说任何话都很容易。”

“你不要信开河！我们才不屑于对一个小孩子作屈打成招之事！”

王九点点：“那就请控制自己的气势。”

“你这家伙到底是哪边的！？”

王九道：“我现在的立场当然是基于李家的立场来说的，我刚刚不是一直在帮你们保持问询的客观和说服力吗？为什么你还要问这种一目了然的问题？你真的具有问询资格吗？”

“你……”

“好了！”

陆莘及时制止了这种无谓的争执，疼地看着钱玥，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说完，钱玥看了眼站在不远处，作为当事之一旁听审讯的王九，再次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加油啊钱玥，你只是在追求真，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值得心虚的地方，面对任何、任何质疑都可以坦坦！

而另一边，陆莘疼不已：“你现在所说的都只是一面之词，而且就算你主观上没有恶意，结果上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但是程序上，你毕竟是等同偷偷潜了我们李家的禁地。”

钱玥说道：“反对，根据我与李月的签订的条约，青云大比以前，我可以借用她的身份，只要不窃取李家机密。那么按照李月的身份，进李家大院难道是违规的吗？”

陆莘说道：“和你签订的这份条约本身就是违规的！”

钱玥问道：“违反哪一条规则呢？青云城内针对公众的法律法规里面，并没有禁止修士转让自己的权力啊。而如果是李家的内部规章，那又于我何呢？内部规定不得对抗善意第三，这是常识吧？”

一时间，陆莘竟被钱玥反问地哑无言。

好在此事终归不是依靠辩论来判定对错，就在陆莘陷窘境的时候，二管家李平快步走厅内，悄声对自家主母禀报：“钱家来了。”

“总算来了……”陆莘松了气，“快请他过来。”

片刻后，面色铁青的钱龙迈步走了大厅，一进屋，两道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就向了那个不成器的小儿。

钱玥当场就感觉浑身发冷，连忙说道：“申请加强意志屏障！”

王九于是恰到好处地再次以憾钟为她筑起了一道牢牢的防线，挡住了钱龙的意志侵蚀。

钱龙顿时怒目看向王九，但这里毕竟不是钱家大院，身处客场，钱龙还是强压着自己的火气，首先拱手向陆莘等李家长老沉声说道：“这次是在下教无方，给各位添了好大麻烦。在这里给各位道个歉，具体的赔偿事宜，之后我会遣专来谈。”

虽然钱龙的语气谈不上和善，道歉的诚意也显得不足。但身为母的陆莘，格外理解他此时的心态，任是哪位父母，得知自家儿做出荒唐的举动时，都难免肝火炸。何况……这件荒唐事能尽快了结就好。李家也没打算借题发挥，要钱家如何伤筋动骨。便脆地点点，简单地客套几句后，等着钱家老大领走那个让疼的少。

钱龙见李家的主母并没打算为难自己，心中也是感慨，但此时却不便多说，只是两步走到钱玥面前，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而后说道：“不走，还等我背你吗？”

谁知钱玥却用力摇了摇：“我不走。”

“……”钱龙愣了整整三秒钟，而后眉逐渐凝结起来，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说什么？”

若是放在以往，被自家老爹有这样的表盯着，钱玥早就心失守。但此时有了王九的憾钟保护，她脑空前清明，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和李月的条约还没履行完毕，我还要留在这里，请王九先生教我修行。”

“胡闹。”钱龙淡淡地说了一句，“走。”

“我不走，爹你说我胡闹，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哪里胡闹了？”钱玥此时也是豁出去了，“我承认自己的行为的确超出了常识，超出了绝大部分的理解。但是客观一点来说，我又有哪里做错了？你们有谁能拿出明明白白的道理证明我错了？我和李月的条约哪里有问题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请王九先生教我修行？你们倒是给我一个解释啊！”

钱龙冷声说道：“讲道理？你以为天底下到处都是道理可讲？”

“我是钱家，当然要讲道理！”钱玥朗声说道，“钱家的立足之本就是道理。如果商不讲道理，还有谁会和我们做生意？不该赚的钱，一枚铜板都不要碰，该赚的钱，一枚铜板也不要少。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堂堂正正，合乎规矩的。如果说有问题，那也是规矩本身有问题，青云城的法律法规还不够健全，但是钱家不就是要利用规则的漏来牟利的吗？商利用规则，不是天经地义吗？”

“说得好，钱家必须要讲道理，但你以为天底下全都是钱家？这次是李家好说话，愿意放你一马，换做别的家，不愿意讲道理，我过来也就是给你收尸体！”

钱玥毫不畏惧，继续辩驳：“我当然是知青云李家的家风如何，才会和李月签下条约的。换成是那些野蛮不讲道理的家族，我也不会寄希望于一纸条约啊。而且，为什么要那么担心别不讲道理？钱家作为商世家，却最重修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拥有和天下任何讲道理的本钱吗？如果家不讲道理，咱们就退缩了，隐忍了，那还要修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