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直脚尖,将被子勾起,又盖在身上,黯然,道:“我也醒得差不多了。
小兄弟……我瞧你也不是真想对我做什么。
你想问话,就问吧。
你问了我末必能告诉你,我说的你也末必信。
这跟
之间心隔着肚皮,就是这般无趣……”叶飘零心
一阵烦躁,见她一确认无法将男
勾上马,便无
打采昏昏欲睡的模样,索
连袖剑也收了起来,冷冷道:“王晚露死了,我是来查原因的。
”“小师叔……死了?她……她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啊?”辛盈蜜又睁大双目,一看叶飘零冷漠眼,浑身一抖,跟着想到什么似的慌张道,“前些子……我是和她拌了几句嘴,可那是小师叔有错在先,她还私下对我道歉来着,你怎么怀疑……也不该怀疑到我身上吧?你是……她在外
养的小
郎么?”叶飘零心
一动,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个身份可冒充。
不过一转念,万一有个对王晚露知根知底的,岂不是弄巧成拙。
“她怎么跟你道的歉?”他忽然又想起,王晚露被伪装成自尽时最大的障眼法,立刻出手卡住辛盈蜜的脖子,杀气四溢,开询问。
辛盈蜜瑟瑟发抖,道:“小师叔……好面子,还跟过往一样,画了朵花儿。
大家总在一起,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也就过去了。
”“那画的花还在么?”辛苦大半天,总算摸到了一点绪,叶飘零立刻追问。
“应当……是在的吧。
”辛盈蜜大概是真将他当作了王晚露的小郎,颤声道,“小师叔就是随手那么一画,用的纸也不好,你拿去当纪念,怕是存不久。
要不……要不你去她房里,取些贴身物件……玉佩香囊什么的,睹物思,也方便些。
”“我就要那幅画。
”叶飘零抽出袖剑,“给我找!”她苦着脸掀开被子,就那么赤条条下床,光脚踩地去找。
叶飘零持剑跟着,寒光闪闪的锋锐,时刻不离她背后空门。
辛盈蜜起了一背皮疙瘩,哆哆嗦嗦蹲下,打开藤编小箱,弯腰撅起
,在里面翻来找去。
不一会儿,她哭丧着脸回道:“画儿……不见了。
兴许……兴许是我觉得没什么用,没放好,随手丢了。
要不……我给你试着画一幅?”“你这房里,平时都有什么来?”她双手抱胸
蹲在地,竭力回想,道:“我这儿……藏着好几个小相公,平时不让
来帮忙打扫收拾,就是我自己出
而已。
不过……白天出去,谷里都是同门,我也犯不着上锁。
真有要来,那也是想进就进。
我这儿没什么值钱物件,私房我全藏在药材库了。
你这么问,我当真……当真没有半点绪啊。
”“那,你和王晚露起过冲突的事,都有谁知道?尤其是这幅道歉的画,谁看到过?”辛盈蜜五官都快皱成一团,道:“这是我们俩私下拌嘴,我俩都是前辈,吵吵嚷嚷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哪好意思叫知道……啊哟!”她说到这儿,忽然浑身一僵,也顾不得剑锋还架在脖子上,一个转身,又把那小藤箱子打开。
她紧张无比地在里面东翻西翻,跟着倒抽一凉气,忘了没穿裤子似的,一
坐在了脏兮兮的地上,浑身瘫软,颤声道:“我……我丢了东西……”“什么?”“我用小木盒锁着的,药材库的……备用钥匙。
我想起来了,那画儿是压在盒子下的,肯定是哪个想要偷偷炼药不经报备的小骚蹄子,顺手牵羊拿走了!”她猛一转
,道,“定是哪个发
犯贱的,只顾着快活忘了服药,怀了孽种,不敢报备,才从我这儿偷钥匙!小兄弟,你是王晚露的
郎,她若是被
害死,八成便和这事有关,你……你容我披件衣服,咱们一起去找我师妹,她如今是代阁主,一定能为咱们主持公道。
”叶飘零叹了气,倒转剑柄,挥手砸下。
之后,他将辛盈蜜、小藤箱连着那根被她夹了半夜的角先生,一起打成包袱,面无表拎去了地窖。
不出所料,燕逐雪果然还在地窖里等着,颇为怪异。
卫香馨仍在原位,刚给灯盏续了油,见他又带着包袱过来,幽幽一叹,帮忙扶着放下,道:“辛苦你了。
这次如何?”叶飘零匆匆将事说了一遍,道:“应当是内鬼去偷辛盈蜜的钥匙,凑巧发现那幅画儿,觉得是个嫁祸的机会,才铤而走险。
”卫香馨沉吟片刻,道:“药材库领取物资,所需并不严苛。
真要去偷钥匙,事倒是简单了。
”“哦?”“值得去偷钥匙的事,只有一件,在外私不慎,有了孩子,怕被我们知道,打算偷偷配药堕掉。
”叶飘零不解,道:“你们不是不怎么管理留守弟子的荒唐事么?”卫香馨摇道:“但孩子终归是一条命,既然不小心有了,按这里的规矩,便得好好养着身体生下来。
儿子可以寄养在外,儿……便只当百花阁又多了一个新弟子。
不准备留下孩子,得给大家一个好理由。
”她望向包袱里解出来、赤身体的辛盈蜜,放下一个小瓷瓶在她鼻端,叹道:“若邓佩芽也什么都问不出,我明
便去请个镇上的郎中,顺带叫个稳婆,仔细查查,到底是谁有身孕在身。
近些子谷里
多,药材库看得紧,她们几个天天要忙,并没被发现什么异常,若真有个胎儿,那,应当还没来得及处理。
”叶飘零已有些麻木,一拱手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去。
”“有劳了。
”燕逐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再三,看一眼浑身赤的辛盈蜜,又闭上了嘴,带着略显复杂的不屑,别开眼看向一旁。
外面起了风,卷着阵阵芬芳,扑面而来。
夜静,鸟语花香,本该是心旷怡的好境地,叶飘零却只觉得烦躁。
四个目标,他已擒来三个。
那三个他都已不愿怀疑,却又明白,每一个都不能算是彻底洗脱。
因为他实在不善此道。
若不是卫香馨早早等着,指点过他,他今晚到最后,怕是只能将四个尽数诛杀,以绝后患。
邓佩芽是卫香馨的师妹,被列出的目标中年纪最小,乍一听,会觉得似乎幼稚好骗。
但她仍是前辈,年纪也有三十出,此前搬花蕊书查阅,叶飘零和她见过几次,也听石碧丝提起过几句。
她个子小巧玲珑,容貌无甚出色之处,只是算得上耐看。
她整打理花蕊书伤了眼睛,暗器的功夫已经废了,看远处东西,还要眯起双目,以至于有时在窗畔休息,晚辈弟子都分不清她是在观景还是在打盹。
既然伤了眼睛,便可能识不明,叶飘零在门
略略定,一如既往,迅速
房。
白蜡烧尽,灯盏无油,桌上摊着一本绣册,正是已装订妥当的花蕊书,邓佩芽倒在床上,和衣而卧。
看起来,她像是读到累了,打算休息片刻,不料一觉睡死过去。
叶飘零看不懂花蕊书,不知道这一册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拿起揣进怀中,准备给卫香馨。
他拉开布帘,透月光,走到床边,正要想这次该说些什么,垂下的袖剑,忽然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