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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丧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可以摸摸你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付丧哎。”

光希被新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

三月宗近宽容地笑：“啊哈哈哈，也好也好，可以摸的。”

光希咽了水，试探着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缓缓地，戳了戳三月宗近的脸颊。

触感与类别无二样。

三月宗近见她的触碰有些小心翼翼，脆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样，感觉更清晰了吧。”

热度顺着相触的肌肤传递到她微凉的指尖，怔愣之后，光希笑眼弯弯地点：“嗯，三月先生不仅看起来很美丽，摸起来也很舒服呢。”

在某些方面与光希同样天然的三月丝毫没觉得这个对话有什么不对的，他闻言笑眯眯地点，像是很满意这样的夸赞：“是吗？哈哈哈……”

妖怪的事告一段落，残局还没有处理，但光希受伤不轻，三月扶着她回房间休息，他环顾室内，找不到哪里有能处理伤的药物，他没有照顾的经验，此时颇为疼。

“三月先生过来坐着吧。”光希拍了拍身侧的榻榻米，“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有发现的，我们等着就好了。”

三月宗近没有立即坐下，他站在门外四处看了看，花开院秀元留下的阳师死伤不少，但保护宅邸的普通武士，却并未见到许多，想必剩下的是去找了外援。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有可能还会有暗中窥伺的妖怪，看准她落单的时候出手。

“您的身体还撑得住吗？”三月关切问道。

撑是肯定能撑住的，只要不是致命伤，除了疼一点以外没什么大碍。

光希刚想这么说，却想到自己睡得好好的却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现在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活下来了，连个疼都不能喊。

凭什么啊。

就是很疼啊。

觉得自己委屈的光希瘪瘪嘴：“撑得住，但是好疼。”

像走着走着吧唧摔倒的小孩子，缓过来才知道叫疼一样，光希一脸委屈的模样显然戳中了老爷爷三月宗近的同心，他宽厚温暖的手拍了拍光希的，用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地说：“再忍一下好不好啊？”

光希乖巧地点点。

实际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已经很能忍了。

陌生的环境，大家寄予的厚望。

从来都是被保护的光希，忽然成为了支撑他、保护他的角色。

她也会很茫然，但每当茫然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高杉他们。

在松下村塾时，大家都躲在松阳老师的庇护之下，任妄为，又天真懵懂。

但当他们失去了松阳老师，失去了庇护他们的羽翼，去直面这个残酷世界的时候，那时的他们，又是怎样的心境呢？

因为她没有失去过，因为从未走出过他的保护，所以才无法走进高杉吗？

光希仿佛明白了什么，却仍有些困惑。

“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呆啊。”三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枕在这里稍作休息。”

坐着的确会牵着身后的伤疼，光希便没有推辞，枕着三月的腿侧卧躺下。

漆黑如墨的长发在他膝上披散来开，如夜色下泛着光的溪流，三月看着她的后脑，一时有些出。

他想起多年前，尚在秀吉手中的时候，那时的他的主，在烛火下凝望着他自言自语：

“除你之外，我再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了。”

“你一定要替我，守在她身边。”

她的丈夫，无法给她，也无法给她应得的权利。

甚至无法在他死后，保证她的安全。

只能将这一点微薄的意，寄托在一件死物身上。

可怜，也可憎。

门外月满枝，清风送来一丝凉意。

宅邸周围终于有赶来，火把将蓝的夜映得明亮，声喧闹沸腾，原本寂静的宅邸顿时吵吵嚷嚷，家臣们一进来便看到自家主君枕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膝盖上，顿时警惕地质问：

“什么！”

光希扶着三月的手坐起来：“是花开院先生派来保护我的，多亏他我才没出意外。”

家臣们的态度立即有了转变，但见光希身上有伤，便急忙召来给光希治伤，和室内自然要清场的，毕竟光希伤在后背。

趁着这个时候，家臣们聚在一起商量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倒向德川派的数呈压倒趋势。三月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现下月色正浓，还不如到庭院里透透气。

没想到这一透气，倒是发现了一个偷窥的变态。

“年轻，偷窥孩子换衣服可是十恶不赦的行为啊。”

被锋利刀尖指着的男毫不避让，他站在纸门外，里面的光希半褪衣衫，露出背后大片擦伤，一边上药一边痛得眼泪汪汪。

男侧身回望他，冷淡，眼底有不悦的防备：

“你——不是类吧。”

三月宗近跟在光希身边活动有一段时间了，他不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是谁。

“是类，不是类，又有什么区别呢？良滑瓢先生。”三月宗近依然是那副天然的笑容，“花开院先生临走前将宁宁给您保护了对吧，虽然您没有必须做这件事的义务，但既然答应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身呢？”

良滑瓢的脸色沉了下去：“这件事我会跟她解释……你究竟是什么？”

三月宗近的刀尖仍对着他，笑容豁达却隐隐含着一丝杀意：

“如你所见，是保护宁宁之。”

“对伤害宁宁之，我这个老爷爷也会认真对待的。”

两汇的目光在半空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两都寸步不让。

“良先生？”里面的光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医生微微拉开纸门，两望进去时，光希已穿好了衣服，“你没事啊。”

良滑瓢看着光希毫无芥蒂的笑容，心中百味杂陈。

他并不知道淀夫对光希如此忌惮觎，听闻珱姬那边出事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光希这边是秀元布下的结界，抵御稍强些的妖怪都不在话下，便赶了过去，到了那里他才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个局。

再赶回去为时已晚，庭院里重伤的阳师让他心都悬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当时的光希独自面对着怎样可怕的危险。

幸好，她还活着。

“抱歉……宁宁……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胸腔有钝钝的疼痛，负罪感和愧疚感织着，折磨着他的经。

连托付于他的都保护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