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还得送，心里的疙瘩是越来越多，这两逢就念叨几句，没个两，竟是阖府的下都晓得了。

这有的，自然以为三姑娘子软好拿捏，四姑娘浑身有刺儿行事冲动，也有的对这事儿充满八卦之心，对崔嬷嬷一个陪房有这样子的尊重，心里多少有些艳羡。还有这样的心思的，那样心思的，种种不一。

直到有一，这大方的秦氏看到一个小丫鬟上戴着的花很是漂亮，多瞧了几眼，认出是自个送出去的，多问了三两句话，方才知道了这事：“什么？为了这花儿，三房的两个丫闹了一场？这事儿满府都晓得了？”

那小丫鬟看着秦氏黑着脸，自然不敢将事瞒下，只得一一细细说了：“这事儿婢也只是听说的，府里的也都晓得，随便寻一个问，都是差不多的。”

秦氏默然无语，脸色越发得不好，在她身边的大儿璧君听了半，当下撇了撇嘴，不冷不热凑了一句：“母亲，这又没什么，一点小事儿，偏生闹成这么个模样，原也是那两个野丫不懂事不知礼儿，您别放在心上。”

“我别放在心上？”秦氏气得双眼微红，皱眉瞪了自个儿一眼，再看看低着半个字也不说的庶，由不得怒色勃然：“你晓得什么！若你有那两个一半的心思，我也不必为你担心了。”

说完这话，她立时令唤了崔嬷嬷过来，正说着话，那边忽然有个丫鬟过来回话，道：“大*，太太立等您说话。”

“这个时候，太太有什么事儿不成？”听的是朱氏寻她，秦氏手指微微一颤，顺手将自个的鬓角抿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点笑，轻声问道。

那丫鬟不过是个使唤的小丫，本不晓得多少事，只是来的时候，朱氏身侧的大丫鬟乐梅亲自嘱咐了几句话带过来，因此，她听得秦氏这般询问，立时将乐梅所说的事说了一通：“这事婢不大晓得，来的时候乐梅姐姐倒是嘱咐了两句话，只说是为了三房的两个姑娘的事儿，太太在外听了两句闲话，很是不高兴，请大*过去的时候，略避着点。”

这话一说，秦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下脸色微微一变，色虽然还安然，但眉已然紧紧皱了起来：“我晓得了，你且先过去回话，我换件衣裳便过去的。”

小丫听了，行了个礼，便退出去回话。

“母亲……”璧君这时候已经有些呐呐说不出话来了，原来，她只觉得三房在大太太朱氏眼中很是没地位，便觉得她们不算什么，哪怕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这大宅之中必定也没什么好处境，可今看来，却是不同。朱氏竟是要为这个事，寻自己母亲的不是！难道，这三房的两个丫，竟这般投太太的缘？

秦氏看着自己儿带着茫然的，当下由不得在心底暗暗叹息：璧君旁的都好，就是心太过天真要强，虽然会说话会讨好老家，可看眼色与心思方面，却着实弱了点。要知道，朱氏虽然不喜三房，可她若真的是能撑得住大场面有心胸的，怎么会在眷面前训斥自个的儿子？那可不是想显见是自高自傲，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越是这样的，越是挑刺儿，三房的没事闲着挑一点刺，自己若做错了一点事，自然也不会放过自个的。何况，眼下满府都晓得自己的陪房待三房的两个侄轻忽，这事儿说不得就会传到外去，朱氏一辈子挑刺子要强，如何能忍得下？

“璧君，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三房的两个妹妹，虽然太太不定喜不喜欢，但面子上，你却不得落舌。”秦氏想到此处，摇了摇，一面令丫鬟将前些子新得的靛青挑绣白玉兰的褙子并同色石青流水纹绸裙取来，一面静下心细细地将其中的道理说与自个亲生儿璧君听：“这府里上上下下上百号的，多半都是说嘴皮子利索的，哪个做得好，哪个行事差，哪个目下无尘清高自诩，哪个温柔可亲行事敦厚，都是看得见说得着的。哪怕面上不说，暗地里谁知道谁说了什么？你瞧瞧，这崔嬷嬷的事儿，原不过几个知道的？现在略微闹腾一点，竟是无不知无不晓了。这敏君繁君两个年岁小，旁说起来，有一分说她们的，自然有九分得说我，半辈子做老了事的，身边的心腹竟做事这般不谨慎，连一点小事都闹成这样子。你听听，这好说的话而好听吗？”

“母亲，是儿错了。”璧君听了半，心里虽然不服，却也不能违逆自个亲生母亲的话，半也就憋出这一句话。

秦氏看着她眼底透着恼怒不甘，当下摇了摇，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多少，只能徐徐图之了：“好了，这事儿你且放下，随我一并去太太那里。”说完这话，她又看了一侧低不语的婉君，语气淡淡：“你也跟着。”

君低着，并不露多少异样，唇角微微带着一点点笑容，目光清明。秦氏看在眼中，倒有些感叹：这婉君若是自己的亲生儿就好了，那小贱行事不上台面，偏生这儿生得好，哪怕自己有心挑剔，也挑不出多少刺儿，真真是让又气又恼又叹。

心里这么想着，秦氏摇了摇，自令丫鬟与她换了衣衫，领着两个儿坐车到了朱氏的屋子外。才停下来，那边就有丫鬟上前来相迎：“大*来了，正巧，太太正在屋子里与二，三、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说话。”

秦氏抿了抿唇角，眉微微一皱，就是领着璧君、婉君两走屋子里，与坐在上首的朱氏行了礼，告一声：“太太。”

“可算来了。”屋子里原冷寂冰凉，无一个说话咳嗽，敛声屏气的，此时秦氏来了，朱氏方才开。一面色淡淡令三坐下，一面上下打量着秦氏，看着她色恭敬，仿佛什么都不晓得一般，由不得皱了皱眉：“近来府里有个传言，你晓得吗？”

“传言？”秦氏心里明明晓得，面上却只露出讶然与迷惑的色，淡淡地道：“太太，媳儿近来总觉得身子骨不大好，连不曾出门走动，家里的事又有二弟妹支应，并不晓得什么传言。难道，这传言……”

“不晓得？”朱氏闻言，并没有露出璧君期盼的色，反倒冷笑起来，咬着牙越发得苛刻：“身为我徐家的长媳，这满府都传遍了的话，你竟是连一句都没听过，真真是让我吃惊。那崔嬷嬷是你的陪房，为你做老了事，竟也学着那些轻薄，眼高眼底地瞧不起主子来。打量着我不喜欢三房的两个小丫，特特将挑剩下的花送过去。你想想，外的听见了，会怎么说？说我这个老太婆不慈不，连两个小丫也欺负，你这个大伯母会看眼色，嫡亲的侄儿也分出三六五等来，咱们徐家的名声，可不是大风吹过来的，原是自己一点点经营出来的。你素里的行事，我也懒得一个个地挑，但做得过了，我可是不许的。”

“儿媳着实惭愧。”那秦氏并不回嘴，一应都是承认下来：“原是儿媳的错，让两个侄委屈，让太太受累了。崔婆子做事越发得怠慢，儿媳是晓得的，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眼高……”

看着秦氏连声应了错，朱氏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她抬看了看下面的儿媳孙儿，见她们都低着不敢多说一句话，越发得自得起来，心里一高兴，这说话也柔和了几分：“罢了，你原也是好心，只不过下面的才不知礼数，后小心些，也就罢了。到底，你也是长辈，三丫四丫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会多想的。你说是不是？”说到后，朱氏盯着孟氏，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原就是两个丫的不是，一点子小事，也非得闹腾一番，惹得大伙儿的面上都不好看。”孟氏看着这境况，并不惊慌，也没多少旁的色，只笑着开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