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母亲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只是,论说起来,哪怕是姨娘有我一般心疼他,但也不会像我一样为尚宁哥考虑。你细细想一想,咱们徐家虽然门第不低,也算得好家的,可再好的
家,哪怕百万家财,继承的
不争气也有败光的一
。何况我哥哥那么个
子,若是一时恼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我也不求他如何上进,如何有脸面光彩,我只盼着
后分了一点家产,能够哥哥一辈子吃喝不愁,不要没个几年就败了个
光罢了。”
话说到这里,敏君也是无法,只得带着繁君,寻了个机会,在孟氏与徐允谦面前委婉陈词,细细说了其中的缘由。这样的事,哪怕孟氏有掌家的权儿,心里也是极愿意的,也不愿趟这趟子浑水,便只是笑笑,连着说了好些话,却没有半个字是真正拿定主意的。
徐允谦听了半,再想想徐尚宁并碧痕前后的变化,末了,竟憋出一句:“若还是俩个都过去倒也好了。我瞧着这碧痕比之从前也长进了不少。”这言下之意,很是乐意。
繁君是知道她生母碧痕是彻彻底底失了宠,但这时候她又能说什么,只不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静静听着,望着自己的生母并兄长能安分些罢了。
这是徐家三房自家的事,并不比多说什么,只略略提起有大师说徐尚宁命中有劫难,待得成婚生子之前,须得每月在佛前诵经方能消磨去。老太太王氏、大太太朱氏不但对此没有刁难,还特特加长了时间:“哪怕多受几
苦楚,也总比耽搁了强。且佛前诵经,也是积
德的事儿。”由此,这件事儿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至此之后,徐家连着小半个月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是三房的子依旧不大好过。敏君
看着孟氏没得有的被挑刺,再看看偶尔帮一把手的西门氏与秦氏,心中的恼怒一天比一天更盛。
只是这一件事上,慢说她不能打抱不平为孟氏出,就是与丫鬟婆子说两句暗藏抱怨的话,也怕给孟氏招祸。时间长了,整个
便有些郁郁不乐,连这两次到锦乡侯府里,都打不起
。
一次到了罢了,冯娴并苏瑾只当是敏君身子不爽利,并不曾多问,但第二次仍旧是这么个模样,两
便仔细盘问起来。敏君支吾不过来,又想着她们两个倒也不算外
,平素待自己并孟氏都很是友善,便示意将那些个丫鬟都支应出去了,方才说话。
“冯姨,瑾哥,倒不是我特特扭着不说,着实是这件事儿,说不出。”敏君开
先将事
含糊说了一句,看着两
还是关切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暖,便低低地将孟氏在徐家受的委屈略略说了些,末了,方才加了一句话:“自小的时候,我不大晓得母亲的辛苦艰难,待得大了一点,想着先前为了自己,母亲受的委屈,便总想护着她一点。但今儿的事
却有不同,祖母、曾祖母乃是我的长辈,我瞧着自己母亲受苦,却不能护着一点,连话也不敢多说半个字,生怕为了我的莽撞,母亲又要受累……”
说到这里,敏君回想到孟氏为她打扇,为她缝衣,经心护着她教着她,凡是她想要的,只要孟氏能够做到,必定都是一准儿备齐送来,心里说不出的伤感:虽然她的母亲永远是现代那个有些婆妈更看重另外两个兄妹的普通,但孟氏做了那么多,足够让她将其认为最为亲近的至亲了,或许说,应该是另外一个母亲。
越是如此,敏君越是忿怒王氏的冷待,朱氏的苛刻,毕竟,这两个说起来是曾祖母、祖母,有着血脉渊源。但曾经身为现代的敏君,想来抱有以恩报恩,以仇报仇的观念,亲缘淡薄,她可不承认王氏、朱氏是值得尊重的长辈。
另一边的冯娴与苏瑾,看着敏君含含糊糊的说话,脸带怒意的样子,心里转了个念,各自在有了一个决定。但此时冯娴看着苏瑾还在,苏瑾看着冯娴还在,便都不好将心里
的话说出来,停了半
,苏瑾没有多说话,冯娴也就是轻声劝慰道:“敏儿,你孝顺母亲,确实极好,但若是为了孝顺母亲而自己不开心,你母亲知道了,怎么开心的起来?说到底,她这般忍耐,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弟弟,还有一些,是为了你的父亲。唉,这天底下的母亲,总希望自个孩子一辈子安顺快乐……”如此细细全说了一番。
这些道理敏君自然是明白的,否则早就嚷嚷出来了,哪里还需要那么艰难地维持住直接顶撞的那气?只是这知道归知道,
感上仍旧是没法子坦然接受。毕竟,这王氏倒也罢了,只不过冷漠相待,那朱氏没两
都得寻一点子事来,到让敏君原想着靠着时间磨去那些
绪的打算落了空。
她这心里的厌憎恼怒,非但不曾消减下去,反倒一
更比一
积了下来。兼着家中近来无事,竟是将满腔的心思都放在这一点上
了。
不过,面对冯娴的慈,敏君倒也没有再显露太多的
绪,勉强笑了一笑,又是强打起
说了一回话,被打发着与苏瑾一并出去顽,她方松了一
气,重新露出先前郁郁不乐的色来:“这些道理我倒是没一个不清楚的,可偏生这心里
的那
恶气,始终压不过去。唉,真要是有个什么法子就好了,再这么过下去,我都怕我娘什么时候气恼过了
,伤着自个的身子。”
面对苏瑾,自然与面对冯娴不同,出于去年的那个共同秘密以及两成熟的心
,他们两个早就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也是因此,再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后,敏君就直接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难的。”苏瑾看着敏君脸上还有些愁绪,便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眯着眼看向远处:“只看着你想要怎么出气而已?”
听得这话,敏君吃了一惊,有些诧然着转过看向苏瑾,讶然道:“你有什么法子?我倒不想什么出气不出气的,要是我娘能略过得好一些,哪怕不出气也不值什么的。毕竟,这最主要的还是我娘这边。”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是个眼尖的,你觉得那两个最是在意的是什么东西?”苏瑾听得敏君这么说,倒是勾起当初自己为母亲冯娴百般筹谋的子,他挑了挑眉,轻声问道。
“最是在意的?”敏君细细想了一回,将关于王氏并朱氏的记忆又从翻了一番,方才拍了拍手,将手上的帕子绞在手腕上
,笑着道:“我想着,她们两个最是看重最为在意的便是名声,不论是徐家的名声,还是她们自己的名声,都是看着比自个眼珠子还重要。什么事儿说起来,就是名声、名声、名声的,活像着这一辈子就为了个名声活着了。”
“名声?”苏瑾看着敏君对此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怎么地有些微痒痒的:“这倒好办,不过瞧着你的色,仿佛对名声很不以为然。这好名声可是重要的,便是那商贾也晓得好信誉方能得好生意的,你又是子,怎么反倒对这个不算十分看重?”
“你真的能办得到?”敏君也不理会苏瑾的话,先仔细问了几句,看着他仍旧点,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不大妥当,又仔仔细细嘱咐了几句:“不论你办不办得到,这事儿哪怕不成,也不能牵扯到我娘的身上。”
“这我自然知道,但你还没回我的话呢。”苏瑾浑然不在意地摇了摇,盯着敏君的眼让她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毛:“好了,什么大事,不过一个问题,对着你,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这名声固然重要,但在我看来,一辈子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个死物,自个过得活像个木偶
,也没什么意思。旁的不说,唐朝的红拂
若是在意这个,只怕她的名字我们都没听过。”
苏瑾听敏君说起红拂,却有些不舒服,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却又说不清楚,当下皱了皱眉,又开解了敏君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