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津津有味，听得脸颊微红，但被翠鸾这么疾风厉雨地一顿斥责，立时手指微微发颤，苍白着脸转过身，颤颤巍巍着低下道：“姑娘……”

“不必说了。”敏君皱了皱眉，抬脚往屋子走去，翠鸾见着，忙就是与随着一并过来的小丫鬟珠儿使了个眼色，伸手扶着敏君快步跨门槛。而那珠儿看着敏君两走屋子里，便顺手推了桂儿，轻声留下一句：“姑娘不会斤斤计较的，你后小心些，万不能再出错了。”也就忙忙随着敏君走屋子里。

敏君才走屋子里，就看到孟氏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面含煞，目光冰冷得如同一簇冰，直直盯着跪在那里说话的丫鬟，连着敏君走进来，也是一丝儿不曾察觉。瞧着这况不对，敏君由不得上前来与孟氏请安，一面悄悄瞟了跪在那里的丫鬟一眼，当下却又是愣了一愣：这个丫鬟，不是繁君屋子里的吗？只是什么名字倒是一时没记住，仿佛是红绸还是碧绫的……她这会子过来，必定是繁君派过来，倒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

敏君兀自想着，那边的孟氏却是回过来，虽然她的脸色仍旧十分的难看，看看到自个儿过来了，便也收敛色，只瞥了那丫鬟一眼，淡淡道：“即使如此，你就回去照顾繁丫，大夫么，我也会尽快请过来的。”

那丫鬟低声应了，便垂着脸行礼退了下去。

孟氏眼瞅着那丫鬟离去，好半天都是想着什么事儿一般，没有说话，敏君看着她脸色不大好，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打搅，只看着她色渐渐缓和下来，方才舒出一气，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一面轻轻揉捏着孟氏的肩膀，一面道：“娘，今儿怎么了？”

“还能是什么，昨繁君便有些不舒坦，偏生撑着不愿说出来，今早丫鬟看着她迟迟不起来，问了也没什么声音，掀起帐子一瞧，竟是发热伤风着了。这不，还得给她请大夫诊治，我也是气着几个丫鬟不知事儿，明明晓得昨事多，却连一点体贴的心思都没有。若是繁君出了事，我们又能落得什么好？你也晓得，这满府多少眼睛盯着咱们，想要看我们的笑话呢。”说到这里，孟氏冷笑了一声，只是眉眼间的倦怠却是遮掩不过去的。

看着她如此，敏君也有些沉默，昨繁君所说的话，她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是现在说还是不说？若是说了，孟氏一时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径自去寻碧痕的麻烦可就糟了。往倒也罢了，凭着孟氏素的手段名儿，那碧痕也是在她手底下的，找些差错来发泄一番，也没什么儿。可现在碧痕身怀有孕且不必理会，单单是老太太、太太送过去的婆子丫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儿。

“敏儿，你是怎么了？半不说话，只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偏生这个时候，孟氏已经从怒气之中回过来，看着自个儿皱着眉想事儿，倒没了往那种机灵，便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道：“可是昨吓坏了？没事，只要有娘在，不论什么，娘都不会让她们轻易伤到你的。”

“娘……”敏君轻声唤了一句，脸上露出几分挣扎的色，轻声唤了一句，却又说不的话来了。孟氏瞧着她的不大对，再三询问，想着昨繁君这样的小姑娘都能整出那样的计划，敏君到底将事一一说了。

然而，孟氏的色却与敏君所想的不同，她默默听了许久，却连一丝绪都没有，仿佛是听了什么不相的事一般，看得敏君最后由不得讪讪然停了下来：“娘，您怎么都不生气？”

“生气？”孟氏笑了笑，忽然伸出手推开自己身后的窗子，目光微微一动，她的手指便往略远处的一株树指了过去：“敏儿，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树？”

“旁的倒也罢了，这个儿哪能不晓得，那是杨树，只是临近秋，叶子也都是落光了。”敏君仔细打量了那一株树几眼，就是转过与孟氏回话，心里却是颇为疑惑，这孟氏不说旁的，眼下还说什么杨树？

“你在这些花木上花的功夫倒也算足了，那是杨树。”孟氏抿着唇角微微一笑，目光柔和：“而先前那个丫鬟，却是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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