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起来：“谁知道太太恰巧看见婢偷看。许是这般触怒了太太，她就骂着伸手给婢一掌。婢那时候磕着，满手都是血，也是吓了胆子，还爬过去求饶。”

“太太见着蕊儿还爬过去，越发动怒，抬脚就踹了过去。婢与蕊儿素来就像是自己姐妹一般，心里不忍就扑上去护着她。”看着蕊儿越来越苍白的脸，那珠儿忙就是搂住她，一面接着将事说了下去：“太太是下了死力的，婢两个身子也轻飘，便被踹着滚到内室的门，下面……”

下面的事，珠儿也不大清楚，因此，她一面拍着蕊儿的背，一面看向身边站着的另外两个丫鬟，眼里露出一点催促与疑惑的色。那两个丫鬟见了，忙就是看了敏君繁君几眼，方才低声将下面的事一一说道来。

只听着前面的事，敏君心里已经是恼了，听到后孟氏出来，被撞倒，然后满屋子半天没出个注意，直让孟氏瘫软着，她心底的恼火立时化为愤怒：“都是做什么吃的！娘昏过去半，竟也没将她抬回屋子里，她若是没事，我也不计较你们这些小的，若是有事，你们通通别想好过！”

“后来，后来四姑娘就出来，吩咐婆子扶着三到屋子里躺着，没多久，大夫来了，三爷也是听了信息回来。”那边的两个丫鬟听得脸色煞白，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就这么会，三爷还在三的屋子里，让大夫诊治三……”

“这半大夫还没说出个什么来？”敏君听得心烦气躁，想要起身，却又被繁君压住，她怎么说都不让敏君过去：“爹爹在那里也就够了，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这么个身子骨，纵然过去帮着做事，多半也是没得添的。”

敏君挣扎了一会，到底是这些子身子骨亏空了不少，只将自己折腾得香汗淋漓，没了气力，也没能挣脱出。呼吸了几次，喘过一气后，她也知道繁君这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让她出去，只得暂且放下过去的念，打发了几个丫鬟出去，转就令将锦鹭带过来：“让锦鹭她过来，我有事吩咐。”

见着敏君这么说，繁君也没理会，到底，她也只能拦着敏君不动身，心里怎么耗费，她可拦不住。与其敏君心里挂念，还不如遂了她的心思，任凭她折腾去——横竖，也不会折腾到自己身上。

“姑娘，换婢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说话间，那锦鹭已经打起帘子走了进来，她一双眼睛也是有些红肿，仿佛哭得狠了，连着脸颊也是一片一样的嫣红湿润。

君应了一声，瞧着繁君的还好，便点了点道：“你回去一趟，去我睡的拔步床上，将那枕下面放着的一个雕花刻丝的扁平匣子，以及那专门放礼物的文锦箱里一个掌大的匣子取来。”

锦鹭闻言点了点，顺着话重复了两次，见着没什么缺漏，便行了个礼退下去做事去了。一边的繁君见了，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光芒，半晌后还是转过来与敏君道：“这么个时候，你寻那些过来做什么？”

“先前苏瑾过来了，他听着我近来多灾多难，便捣鼓出一张什么名医的笺纸送过来，我想着在里寻一个好大夫过来与母亲瞧一瞧。没的说，眼瞅着那些庸医过来害自己亲娘的道理。”敏君随将事说了出来，面上的略微缓和了一点，连着眼也柔和了很多：“再者，苏瑾虽说里许是还有什么名不副实的，但找我看过来，大致上是没什么不妥当的。”

“这也好。”听得敏君说起苏瑾，繁君也不晓得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一次看到苏瑾之后，出于外貌的好感很是喜欢他，那时候的她还是个不晓事的，也没管别的，就是纠缠上去。说道来，其实苏瑾也算是生母碧痕失宠的引线……

敏君看这繁君若有所失，右手却不停的摩挲着左手手腕，虽然有些疑惑她现在在想着什么，但问出来的话，却还是不起眼的小事：“瞧着你半摸着手腕，哪里戴了什么好东西不成？还念念不忘，总是摩挲着。”

这一句话，倒是让繁君缓过来，她笑了笑，将左手的袖子卷起，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白里泛绿的佛珠玉手串，敏君看了看款式颜色，由不得一愣：“这些佛珠玉串你还都存着？”先前繁君便曾经拿着那大慈悲寺的佛珠玉手串说事，吐露心声，但她一直都觉得，那样的心思是有的，可更多的还是作秀演戏。

不过，此时看到这一串，敏君心里少不得对那样的结论稍稍修改了一番，虽说不乏一点作秀演戏，但真心实意的原因，或许还更多一点。

“许是巧合吧。”敏君闻言手指微微一颤，眉眼低垂：“不知道怎么地，今就拿了这一串出来戴。其实说来，着更多的，许是一种征兆或者别的什么。”

敏君微微抿了抿唇角，见说得不过是寻常的话，再想想这些子繁君的言行举动，看向繁君的眼也柔和了些：“什么征兆？这些事，原就是心里暗藏的心思作祟，哪里来的什么征兆不征兆。”

“暗藏的心思？”繁君闻言由不得一笑，倦怠地揉了揉眉，嘴里却开始慢慢地念叨着五个字。敏君见着她不守舍，但举止都是妥当的，微微皱了皱眉，也没在说什么。就在这时候，锦鹭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姑娘，东西取来了。”

君应了一声，让那锦鹭过来将东西递给她，她放从自己身上解下钥匙，开了其中一个锁，再用那小匣子里的钥匙开了另外一个地方的琐，从中取出一张信笺方到身边，自己再重将匣子锁好，令锦鹭将这两样匣子都放回到原处。

锦鹭应了一声，就自去处置事了。经过这一次的折腾，她对于四姑娘繁君的看法也渐渐有了一点变化。毕竟，这些子四姑娘繁君都没有太过靠近也没太过冷淡，一切都是淡淡如水，并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且，四姑娘的生母碧痕姨娘已然没了，有些跨不过去的事，也就渐渐崩开。说来，四姑娘眼下还是三名下养着的，倒也不是完全不能信了。

也是因此，对于这次敏君繁君两的独处，锦鹭并没有十分警惕乃至于有些疑疑鬼，反倒多多少少放松了一些，只是偶尔进来瞧一瞧罢了。

对于这种状况，繁君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像上次一般恼怒。在她看来，眼下还有多少能恼怒的？最多，也不过王氏、朱氏那两个老贼婆出现在自己面前。由此，她甚至是没什么反应，或是想着事，或是到窗子边看着风景，一来二去，锦鹭也就放心了许多。

敏君不知道这里的缘故，看着锦鹭也对繁君放心了些，还当是这次繁君着实帮了极大的忙，细细想了想后，她脑中闪过一个念，略有些迟疑地抬看向繁君，轻声道：“四妹妹，碧痕姨娘的事，眼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繁君略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角，脸上一片黯淡与冰冷：“都没了，就算那葬礼再盛大，又有什么用处？再者，那还是罪魁祸首假惺惺的一段话招惹来的，我想到了，就觉得恶心。”

听得繁君这么说，敏君略有些迟疑，半晌后，还是抬起道：“老太太、太太，究竟是两个，虽说都与碧痕姨娘的故去系不浅，但若要你选一个报复，你会选择老太太，还是太太？”

“自然是姓朱的！”繁君毫不犹豫地直接将朱氏提了出来，在她看来，老太太虽然心思恶毒，但好歹还对碧痕肚子里的孩子存了一点善意，可那朱氏身为祖母，却是半点怜惜都没有，真真是可恨！

见繁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朱氏，敏君虽然觉得这幕后主使大抵是老太太筹划的，但繁君既然做出了选择，她也不准备再在上面白费力，只是将自己的一个主意说给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