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突然说：“本来我们坐在一起的。”

程豪顺着话说：“嗯，你来了，我们才分开的。”

陈浥尘脸上一怔，没来由地感到自己有点残忍，她想了一下，然后用商量的语气对他们说：“那要不我跟组长说，我换个位置？”

程杰说：“别，我们一直被误会，你来就是替我们解除误会的。”

陈浥尘有些疑惑：“误会什么？”

程杰不知为何露出颇为无语的表看了一眼陈浥尘，但是没说话。

陈浥尘心想，我们还没熟，你这个表难免有些过了。她又转问程豪同样的话。

程豪停了停，转而做出娇羞状，推搡一下陈浥尘的胳膊：“讨厌。”

讨厌。

陈浥尘倏地抖落一身皮疙瘩，说：“好的，你住，我知道了。”

程豪没完没了，嘟起厚厚的嘴唇用娇滴滴的嗓音朝陈浥尘“哼”了一声。

那滋味……

陈浥尘已经没有勇气继续面对程豪，遂转看向程杰。程杰坐得很懒散，微微歪着，他是盲打的，手速飞快，白框眼镜下的表冷冷酷酷的，但又不会让感觉很难接近，反倒像是面对枯燥工作所产生的倦怠感。

程杰转问她：“你冷吗？”

陈浥尘愣了愣，她发现程杰这有些跳脱。她摇了一下，说：“不冷。”大热天的，怎么会冷？

程杰点了点，随即叫了一声：“周妍。”

叫做周妍的是个孩，坐在对面一排，扎着一个半松半垮的马尾，脸颊两边垂下来的秀发遮挡了百分之五十的容貌。她听到有叫她，身子明显一抖，像是吓到了，她下意识地望向程杰，手不自觉地把脸颊边的一揪发压了压。

周妍好像很内向。

陈浥尘觉得。

“怎…怎么了？”

周妍的声音很小，语调绵软，余音微颤。

程杰说：“新同事说有些冷，把你的抱枕给她抱一下。”

陈浥尘闻言脸上满是疑问。

“哦…哦，好…”

周妍把抱枕递过来，程杰伸手接过，但没有给陈浥尘，他捂在怀里抱了抱，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塞给陈浥尘。

抱枕上还有周妍的体温，似乎还带着些淡淡的茶叶清香。

陈浥尘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抱着抱枕还挺舒服的。

“你手烫到了？”

程杰不知是怎么注意到陈浥尘手的，他又问道。

陈浥尘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微微泛红，有点痛。她摇说：“没事。”

她话音未下，程杰又一声：“周妍。”

“……”

周妍又是身子一抖：“嗯？”

程杰说：“把你的烫伤膏给我，新同事烫到手了。”

周妍：“哦。好。”

程杰接过烫伤膏，又递给陈浥尘。

陈浥尘：“……”

就在这时，一直听戏状态的群众们终于有憋不住气了的：“我去，杰仔，手够快的啊，都牵上了吗？”

刘海生也忍不住了：“我就等着他下一句会不会问周妍要矿泉水，说新同事脸有些烫。”

闻言，大家一阵狂笑。

笑声间，程豪用手鼓起小喇叭，贴到陈浥尘耳边说：“不要理他们，都是坏来的。”陈浥尘微微笑道：“不会啊，大家都挺可的。”

这是真的，虽然进来不到一个小时，但从这里她似乎又体会到了读书的时候，一帮坐在一个教室里因为某个同学的一句话而笑的时光。

程豪嘴一拧：“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