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法僧听罢,拉了刘赢便拜。
刘赢本来只是碍于对方身份太高,这半推半就之下,自然也不便做作,诚心俯首八拜,奉茶谢师。
众皆大欢喜,把酒无眠。
翌,唯有祖暅之起得最早,赶了早集买了许多资材。
其次便是刘赢,他叫醒元法僧去找穷奇练剑,在第一务必要给师父留下个好印象。
等到瓠采亭和庆云陆续醒来,已是上三竿。
他们见祖暅之正在忙活,便也跟来凑热闹,“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暅之并没有转,依然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昨天那些战利品,随
应道,“五弟,这硝石可是宝贝。我在家师的手札中看过一个配方,不知道是否合用,做些防身的小玩意试试。”
只见暅之将硝石,和两堆黄色和黑色的末在冷油中混合均匀,又寻了些石膏和
在隔壁铁匠铺淘来的各种铁钉铁片金属边角料。然后像滚汤圆一样将先前混好的石
用石膏裹起,再用竹篾穿出几个
,补填了些昨
缴获的白磷,随即飞快地将成品自油中取出,放
事先准备好的蜡丸内,再用热蜡封好。如此反复,制了十余粒蜡丸。
瓠采亭甚是好奇,伸手就要去抓。
暅之却慌不迭地格开,“当心,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玩耍的。”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道,“来,给你们看看这个中厉害!”
暅之随手捏开一颗蜡丸,将里面的石膏球反手抛出。
那石膏球中间有孔,风呜咽有声,如吟兽扑食,声疾势厉。
孔中填塞的白磷,在与空气的高速摩擦下轰地燃烧起来,暅之见那小球青烟一起,迅速将身边两按倒。
采亭和庆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只听轰地一声,旱地惊雷,尘烟大作,异味刺鼻,夺夺之声不绝于耳。
两吓得半天不敢起身,直到暅之起身查看,才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只见四周的墙壁树上嵌
的铁碎随处可见,
木半寸有奇,这要是溅在
身上,免不得
腹穿心。
“这是怎么回事?”庆云怯怯地问道。
“那些用硝石硫磺和炭配制出的
末遇到明火和空气中的
气就会产生大
炸,刚才那个石膏球中的白磷自燃后不但产生明火,更将硝
露于空气,因而引发
炸。那种力量可以震碎石膏,将里面的碎铁飞溅出来,就是现在这种效果。”
“天哪,这是多恐怖的力量啊!”采亭想尝试将半截铁钉从树里拔出来,晃动了几下,那钉子却仍然顽固,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斩蛇山庄已然有家丁闻声赶来。采亭忙出面搪塞,只说是药锅炸了,悍当关,将众
挡在门外。
暅之与庆云快速清扫了现场,当然,自是不能忘记“分赃”。
庆云道,“要不要给大哥三哥留几粒?”
采亭摇了摇,“大哥三哥好武如痴,恐怕不屑用这些小把戏。何况我们还要赶路上洛,带着防身也是好的。”
庆云一拍脑袋,“险些忘了大事。两位哥哥得了名师,或许要在此盘桓些时。我们还要赶路追上陈叔叔,问知原委后,再择
回来相聚。”
等到元法僧和刘赢练剑归来,庆云三便提起了要尽快赶赴洛京的行程。
元法僧并不多问,“我碍于身份,暂时不便走开。三弟新得名师,便随我留些时。你们明
拿我的令牌去官驿取几匹快马,速去速回。到了洛京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拜访安丰王府,带去我的令牌,一定会有
帮你们安排妥当。”
新结义的五自然是聊不完的往事,晚上又是一席眼花耳热。
因为庆云第二还要赶路,元法僧和刘赢也要早起练功,大家也没拖到昨
那般晚,早早去歇息了。
唯独庆云睡不着,抱着酒坛子在院里看星星。
正惺忪间,月光中仿佛勾勒出一道剪影,纤细的腰肢托着飘摆的长发,就像是广陵湖畔的杨柳。
庆云初次远行,心难免涌出思乡的眷恋,思乡
处便是寂寞,寂寞尽
便是孤独。
孤独,有时也是一种力量,甚至不弱于晨见所见那种恐怖炸的力量,只是作用发生得更加舒缓,更加神奇。
会是她吗?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酒的浸泡已经让一切真实变得近似幻境,而一切幻境又那么真实。
对于在山野间蜗居了十余年的懵懂宅男,采亭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致
子,早已成为自己心中美的定义。
他举起手臂,似乎想要触摸那团光晕,分清梦境与现实。
啪,
一个结结实实的掌把庆云的酒意打醒了三分。
庆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探向的方位似乎并不十分君子。
瓠采亭的脸上微微有些怒意,“五弟,喝多了吧!还不快回屋睡觉。”
庆云忙扶着墙挣扎着站起,“四姐,对不住!看来我喝,喝得确实有些多,对不住!”
看着庆云几次起身,又跌坐回去,烂泥似得模样。
采亭噗嗤笑出声来,“看你喝的这般模样,是第一次拼酒吧?”
仔细说来,采亭并非美到不可挑剔,左侧的腮上一粒小痣轻轻刺
了完美。
但她散发出的那种特殊气质,没有能够视而不见,在笑容展开的时候,就连那颗痣也仿佛舞动了起来。
如镜泊般的湖面也许美,但未必能美得动心魄,若落
一片红叶,
起层层涟漪,那意境便会更为不同。
而那笑容里卷起酒窝,便更将一池春水带活,卷作溪流,发出潺潺的声音,送来木的清香。
在酒和夜色激发的荷尔蒙作用下,意识里催生着各种奇妙的化学变化,庆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采亭并不以为忤,反而撩起一副大姐大的姿态,坦然把脸凑了上去,直视庆云,
“晚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五弟是有什么心事吧?来,说给姐听,姐帮你搞定!”
两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寸许,庆云的双腮顿时涨得火热,好在酒
早已将面色染得通红,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色。
他略定了下神,想到自己一来的郁结,望着采亭叹了
气,缓缓说道,
“我是在想今天结义的事。
大哥出身大魏皇室,不但武功高强,更是侠骨生香,豪气云。
二哥和我往最久,他的学识广博,同龄罕有比肩。
三哥剑术造诣独步河朔,这般年纪就已经能击败斩蛇山庄。
四姐你生的这么美,虽然是个子,独自走南闯北,历练不让须眉。
义兄义姐都是中龙凤,和你们在一起,我,我好像很没用……”
瓠采亭直听得柳眉倒竖,抢过庆云手中酒罐甩在一边,
“亏你还是个堂堂男儿,怎么连自己都看不起?
论剑术上的悟,你未必就比三哥差了。
你学剑时间最短,又没有修习过套路招式,却已经可以融会贯通,运用自如。
这等天赋只有传说中的宗师先贤才得具备。
你虽然没有江湖历练,但正因此保持了璞玉样的心。
我自幼漂泊江湖,生警惕,但初见你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