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旻在李瑾天的提携下本就贤名在外,此时更是声望高涨,大有与皇帝比肩的趋势。李瑾天面上笑得和蔼,转回养心殿却止不住的发怒、恐慌、坐立难安。
又是一年半载过去,高旻已经西夷内陆,大有捣毁西夷皇廷之态,军队被他统辖的上下一心,坚不可摧,使他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边境,百姓只知道大燕有高将军,却不知道有皇帝,加之高将军盛宠在身,几名边疆大吏纷纷向他投诚,表示会全力支持五皇子。
李瑾天还着高旻,却再也不能信任他。相反,他不能再
齐修杰,却比任何
都要信任对方。
和信任究竟哪个重要?周允晟会用事实告诉你,信任远比
更为重要。一份感
的维系靠得不是多么浓厚的
意,而是多么稳固的信任。绝不会因外界
扰而动摇的信任才是坚守一份感
最强大的支撑。
原本的高旻正是凭借这样一份信任才能与李瑾天共享天下,但是现在,它已经完全被周允晟摧毁了。
李瑾天害怕高旻立下不世功勋后会动摇自己的皇位,所以秘密联系了军中的心腹,让他拖延粮运送。粮
跟不上,这场战役必败无疑,唯有让高旻品尝到失败的苦果,他才能知道待在自己身边是多么安全舒适。
周允晟得知消息后轻蔑一笑,暗忖昏君果然是昏君,即便亡国一次,依然把自己的私-欲看得比社稷更重要,宁愿牺牲几十万大军也要折断高旻的翅膀。该赞叹他江山更
美
吗?
但是李瑾天失算了,因为高旻背后不仅有高家的支持,还有一个不悔的璃王在暗中相助。
7.8
粮被西夷军队偷袭拦截了大半,剩下的都烧成了灰烬,李瑾天为了扫尾,竟连自己的心腹也一并除去,让高旻完全怀疑不到他身上。
高旻离宫时就想着不灭了西夷绝不还朝,如今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剩下最后一步却功亏于溃。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回京,接受朝臣的指责和李瑾天的宽恕,他怎么甘心?
于是他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兄长,一封给最信任的璃王。
璃王与高朗会面过后相继秘密离京,沿路筹措粮送往边关。因他二
位高权重,所过之处官衙无不大开绿灯,即便搬空了当地的粮仓,也未有一个官员敢于上禀。但他们不禀,李瑾天派出的专门监视高朗和璃王的暗探却将此事秘密递呈到御前。
李瑾天看过密报后浑身都在发抖。高旻有难,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却是璃王,且璃王为了他竟能不顾生死远去边关,可见用
至
。
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这二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会甘愿同生共死?没有关系会冒着擅自离京的大罪前去救援?这也罢了,更让他心惊的是高朗和璃王的能量。他们一路西去竟如同帝王巡游一般,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于违抗他们的命令,要粮
就给粮
,要兵丁就给兵丁。这些
究竟将他置于何地?若是高朗和璃王意欲造反,他们怕是当场就会归顺。
李瑾天出离愤怒了,但在朝堂上却表现的非常平静。他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流露出丝毫异状,从而让高家和璃王警醒起来。
有了兄长和璃王的驰援,高旻终于踏平了西夷,班师回朝。此时,他在大燕的威望已经上涨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无论是达官贵还是升斗小民,谈起高将军无不盛赞不已,直言若非高将军勇猛,哪来大燕的太平盛世。
原来我大燕的太平盛世竟全是依靠高旻得来的?李瑾天站在城楼顶端,微微低,用冠冕上的十二旒遮挡嘴角冰冷的笑容。
望不见尽的军队浩浩
走来,扬起漫天的沙尘。高旻坐在骏马上,一身甲胄散发出寒光。他抬
仰望城楼,先是看向长高了些许的儿子,冲他飒爽一笑,这才看向帝王。
李瑾天招手,眼里的温柔宠溺一如既往。高旻忽然觉得安心了,也难得柔和了面色。
没过几天,朝堂上掀起了一敦促帝王立君后和储君的旋风。君后和储君的
选不用想,定是高旻和五皇子无疑。
太监总管帮李瑾天整理成堆的奏折,每一本奏折都把高旻和五皇子夸到了天上去。仿佛这二是神佛降世,特地来拯救大燕朝纲的,帝王得此二
辅佐实乃侥天之幸。
“好好好,连朕这个皇位竟也是因为纳了高旻才得来的。好得很!”李瑾天将奏折狠狠扔出去,眼睛赤红一片。
太监总管低垂着脑袋,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李瑾天胸膛剧烈起伏了片刻,竟奇异的平静下来,亲手捡起奏折拍打净,徐徐道,“罢了,既然是众望所归,那便立高贵君为君后吧,着钦天监挑一个好
子。”至于立储之事,能拖几时是几时。他很喜欢五皇子没错,但只要一想到五皇子身后站着高家,他就觉得膈应。
太监总管应诺,捧着他写就的手谕往钦天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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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李旭炎成了众争相讨好的对象。他的伴读乃高朗的嫡次子高念,此刻也被
捧到了天上。
“我小叔是大燕第一猛将,若没有他,边境的百姓焉能过上现在的安稳子。小叔立下不世功勋,自然该享受无上尊荣。他在边关过得是怎样艰苦的生活你们肯定无法想象,不似某些叛党余孽,于国于家毫无益处,竟也活得如此安逸。要我说,早该将他斩了才是,免得
费粮食。”
“你所说的叛党余孽是指谁?”冷的嗓音忽然从门
传来,高念还来不及转
就被
揪住发髻狠狠往桌上撞,接连撞了数十下,当即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五皇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使上前阻拦,御书房里顿时
成一团。
最终,高念被打成重伤,让高家的仆役用一块木板抬了回去,也不知醒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高朗的正君哭哭啼啼跑到天宸宫告状,非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因为李瑾天对紫宸宫格外优待的缘故,高旻不敢擅专,也存了几分抹黑打压齐修杰和六皇子的心思,匆匆寻到养心殿求见。
六皇子的地位仅次于五皇子,禁宫侍卫不敢拿他如何,便脆将
好生送回紫宸宫,让上
的几位主子去较劲。
李瑾天从高旻处得知此事,传唤太医询问了高念的伤,得知非常严重,立即起驾前往紫宸宫。这表面华丽内中冷寂的宫殿,他已经许久没来了,走到宫门前竟有些胆怯。他活了两辈子,最对不起的
不是高旻,而是齐修杰,偏偏错付了真心,再也收不回来。
所以他敢于面对任何,除了齐修杰。
摆手示意宫们不要通传,他走得很缓慢,很犹豫,终于走到门
却站住了,迟迟没有迈步。
屋内传来六皇子委屈的声音,“君父,孩儿知错了,但孩儿实在是忍不住。父皇都宽恕了你的死罪,那高念一个小儿,凭什么开闭
就要斩你?”
齐修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凭什么?自然凭他姓高。”
“姓高又如何?我还姓李。”六皇子越发委屈。
齐修杰轻轻笑了,叹息道,“傻孩子,你以为你的姓氏很尊贵?那是以前,不是现在。莫说你动不得高家,就算你父皇也一样动不得。”
“连父皇也动不得?怎会?”六皇子显然不信。
齐修杰耐心解释,“高朗把持着朝政,高贵君把持着军队,宫内宫外俱在高家的掌控之中。高贵君要我们生便生,要我们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