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着泪哭:“太夫,想来和您所料的没错,只是夫
不要孙医师说您究竟病的如何,
婢看您一天不将库房里的钥匙给她,她是一天不会作罢……”
“有什么好哭的,”帐中的声音沙哑而平静:“我就是不给她又如何,她难不成还能不给我下葬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秦国公府的太夫,该给的体面,她是半点都不能少了!”
“况且……”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气,“我的乖囡囡还没有找到,若是就这么将那些金银珠宝都白给了她,我是死也不会甘心啊!”
陆妈妈按着眼角坐到崔太夫的身旁,“可是国公爷那
却说,小娘子已经、早已经不在
世了……”
“胡说八道!”崔太夫气的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来,恶狠狠道:“我呸!我的乖囡囡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就是死无全尸!身首异处!都不会将库房的钥匙给他媳
那个蠢货!”
“太夫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陆妈妈忙安抚,一边给她倒了盏温温的茶水。
崔太夫却喘着粗气,疲惫的摆了摆手,躺在大迎枕上。
我的乖囡囡,我的心肝儿外孙儿,你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这般想着,她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门忽然被一阵大风给“拍开”。
秦国公夫刘氏绿着一张白胖的脸,大步走到了崔太夫
的床榻边。
陆妈妈被惊醒,见刘氏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简直吓坏了,立刻挡在了崔太夫的床前,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刘氏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她死死的盯着青色的帐子,话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
“阿家,您赶紧去看看吧——您的好外孙儿,整
挂在嘴边儿上的乖囡囡,姝娘——她、回、来、了!”
…………
陆令姝迷迷糊糊的就被赵内侍推上了一辆豪华plus马车,走的时候她看见程循对着她笑,十分的不知所措。
“程大哥!”她喊了一声,拉着车帘不肯放下。
程循走到她面前,轻轻摸了下她柔软的发,“姝娘,你要回家了,秦国公府,那里才是你的家!”
陆令姝有片刻的怔忪。
秦国公府,那里是她的家么……
她记得陆夫姓崔,崔在大周也是大姓,仅次于李、王、裴。可是自从被抄家流放之后,她和陆夫
就与崔家失去了联系。
或者说,像她们陆家这种反贼,又有谁愿意和他们再有什么系呢?
就连当年最疼陆夫
和陆小姐的崔太夫
,此后也没有了音信,甚至现在在陆令姝的记忆中,连崔太夫
生的什么样子都已忘得一
二净。
陆令姝默然。
圣是一片好心,可她现在回来秦国公府,亦不过是个多余的
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宁可自力更生,也不想做一个多余的。
“陆娘子,您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赵内侍忽然在一旁叹了气,“听说崔太夫
病了许久了,也不知道她老
家那个年纪,还能再享多少年的福……”
他的声音分明又轻又细,然而落在陆令姝的耳中,却仿佛千钧之重,尤其是那一句“病了许久”。
“好。”她缓缓说道。
马车往秦国公府的方向驶去,很快停在了一处古朴的宅院面前。
陆令姝由珠儿扶着下了马车——是程夫听说她要回崔家,要珠儿跟着过来的。
虽然程夫没说是为什么,但陆令姝还是感激,毕竟她不熟悉崔家,倘若能有熟悉的
跟在身边,起码能安心好多。
因为圣通知陆令姝的同时也派
通知了秦国公府,是以秦国公府这时是知道陆令姝要回来的。
有陌生的婢过来迎她,“呦,九娘子可算是回来了!”
声音十分尖利,待看到一边皱着眉毛的赵内侍,唬了一跳,嘴也不禁磕绊起来:“……九、九娘子回来就好,夫
和郎君就、就在上房等着您呢!”
陆令姝真是懒得理她,这刚回来就要给她下马威,以为她想回来吗?!
她对赵内侍施礼,“多谢内侍!”
赵内侍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封明黄色,类似圣旨一样的东西。
“陆娘子,接旨吧!”
“陆娘子,接旨吧!”
陆令姝先是起了一层皮疙瘩,继而疑惑占据了上风,正待说话,珠儿已经拉着她跪下了.
“陆娘子?”
陆令姝立刻反应了过来——圣真不会是要赐婚吧!她一边苦大仇
的想着,万一嫁给程循程循不理她,她成了
闺怨
该怎么办,一边很狗腿很上道的来了个五体投地。
“民陆氏接旨!”
赵内侍满意的颔首,揭开圣旨,柔和的声音缓缓传的耳中。
“……陆氏姝娘,皇室之后,永宁长公主膝下嫡子幼。
祥会鼎族,行高邦媛,体仁则厚,履礼维纯。
有冲敏之识,不资姆训;有淑慎之行,灼其芳华。”
……
……
实则中间大半部分她都听不懂,跪得晕晕乎乎的,直到赵内侍念到最后一句——
“是用册曰安宁县主,膺兹嘉命,可不慎欤!”
安宁县主!
赵内侍说完,扫了一眼陆令姝惊愕而呆滞的脸,将念完的圣旨递到了她的手中,又淡淡的瞥了一眼周围目瞪呆的众
,心道,这位陆娘子,莫要辜负圣
的一番良苦用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