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紫竹褪下衣服,一边抹着药,泪水从眼角毫无征兆的留了下来。
…………
大树底下,六郎回来了,跟他说已经送回去了。
程循点:“这次多谢你了。”
六郎嘿嘿的笑:“老大不用谢我,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程循猛地抬:“为什么?”这小子是不是不想在金吾卫混了?
六郎忙道:“别这样看我老大,您老娶媳也总不能要属下帮忙代娶吧?况且,属下前不久刚定下的亲事,叫
看见了,总归不好。”
程循坐在树下发呆。
李矩走过来,问他:“你在想什么?”
程循说道:“如果她也定亲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帮她了,被旁看见……你,从谨,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声。”
他强作镇定的样子逗笑了李矩。
“那什么,之前某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我和她‘清清白白’?”他盘腿坐下,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
烈酒,又递给程循。
冬里巡视很容易手脚发冷,每个禁军都会带着这么一个小葫芦。
程循灌了一大,自嘲道:“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是咎由自取,如果没有你,同样还会有比我更优秀的
喜欢她。”
李矩拿回来,慢慢啜着:“你刚才也看到了,她一定要拒绝你,冒险进去救她的婢,你信不信,就算今
是秦国公太夫
来拦着,她也会进去?”
程循怔了一下,半响才说道:“我知道,她一向都是这样的子。我是怕她出事,我没有想多管闲事……”
李矩叹道:“什么时候了,子义,你竟然还看不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想想,若是姝娘当真有嫌贫富权衡利弊之心,她今
是绝不可能进去救那婢子的!”
“况且,你如今可是被圣亲手提拔上来的,圣
十分赏识你,还打算过了年就要你接手我的位置,姝娘就算再嫌弃你,也不该这个时候嫌弃你啊!”
李矩的话,像是一个晴天的响雷,猛地劈在了程循的上。
…………
独孤贵妃在园子里闲逛,被一名婢冲撞后将这婢
带回来了自己的院子要打五十个板子的事很快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听说这婢还只是迷了路而已!
皇后很兴奋,苍蝇似的搓手,啊,贱,终于要本宫逮到你的小辫子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扔下了手的三炷香,冲出大雄宝殿就要去寻独孤贵妃的晦气。
要说着独孤贵妃,真真是她心所恨,不仅拿走了圣
的所有宠
,素
里更是目中无
至极。
身为皇后,贤良淑德方为根本,可再贤德的正室,也无法容忍一只狐狸似的小妾,尤其是这小妾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多少,美貌却远过于她!
皇后很少会在圣面前告独孤贵妃的状,但这不代表她不想告,她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今天,机会就来了。
一个迷路的婢,不过是误撞了贵妃的车架便被打了五十板子,甚至等她慢悠儿过去的时候大概都已经死透了,呵呵,也不知道明
一御史医师们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骂死她。
皇后想得倒是很好,谁料她去之前陆令姝就已经将只打了十几个板子的紫竹领走了,皇后根本连点血都没见着!
“我就知道,这个贱绝对不像她表面上的那样!什么不争不抢,不争不抢能坐到贵妃那个位置吗?!都是骗鬼的!就这么把我骗过去,自己跟没事儿一样,耍猴儿呢她?!”
给皇后气得,往里的优雅风范全没了,砸了一地的锅碗瓢盆,恨不得现在能撕了独孤贵妃。
正巧今薛琅在此处,见到皇后形容疯癫,不由低声说道:“姨祖母息怒,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独孤贵妃越是试探您,您就越要保持你皇后娘娘的气度。”
皇后瘫坐在榻上:“我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一看到圣待她这样好,我就忍不住难受,凭什么啊?我知道我是比不上我阿姊的,可怎么连她一个妾都不如了!”
当年皇子选妃,孝文太子娶的是赵氏为太子妃,赵氏
的庶妹则嫁给了当年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圣
。
赵皇后去世之后,圣又续娶了赵家的
儿为继后,为的就是抬举赵家。
皇后的心结也正是在此。
她刚嫁进来那会儿一直无子,后来勉强生下了小公主,肚皮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圣年纪又愈大,因此早就绝了对储位之争。
但这几个名义上的儿子,哪一个能做皇帝对她而言还是有不同的。
宁王是她亲外甥,待亲外甥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她的太后之位也就稳稳当当的了。
故而,她对薛琅也格外亲近。
薛琅知道,皇后只是一时难自控,不过,“独孤贵妃再得宠,毕竟她的儿子也不是嫡出,姨祖母只要不出错,她就永远没有机会,到时候……还不是姨祖母您说了错?”
到圣死的时候。
皇后听了,面色果然好了起来。
薛琅离开含凉殿,沿着蓬莱池慢慢走着。
差不多到了午时,他路过一队正要换值的禁军,程循就在其中。
他请程循晌午一起去安国公府吃酒。
程循虽不应酬,但觉得薛琅帮过他,因而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