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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春分

下了足足八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伴随着金色的太阳天而出,大雨毫无征兆地停下来。

众生都不约而同地推开窗子,看着洒落一地的晴朗,惊喜地看向天上,还以为是在梦里。

“春分。”城南灵台上的刘灼,看大雨停了,双眼之中反而瞬间乌云密布。

张若虚曾经说过,大雨会在春分前后停止。刘灼上了灵台之后,就一直守着浑天仪,高耸天的灵台和更上一层楼的浑天仪,能穿过雨幕照常观天。

这座浑天仪和以往流传下来的不一样。它来历不明,除了刘灼之外,没有知道如何使用它。浑天仪四高,合围需十三才能抱拢。浑仪遍体分布着二十八星宿、三家星、黄赤二道和银河。北天星图像一个巨大的圆盖包裹住北极,中衡星图如屏风一般绕浑仪赤道而分布,南天星图尚是一片空白。

浑天仪用机械纵,大致匀速转动,在临近春分点前会变慢,临近秋分点则变快。二分点时则稍做停顿。

昨夜子夜时分,刘灼测得中星之位,其正好位于春分点正对面。刘灼心知今年的春分点或来得更早一些,果然,第二天,太阳准时从春分点处升起。

比当年律历预测的,早了一天。

刘灼到灵台来,一是为了验证张若虚的预言,二是要巡察天上星辰是否有异象。守了两夜,月及五星七政均无异样。

而张若虚的预言,准无比地实现了。

雨停了,刘灼丝毫也开心不起来。

除了始作俑者,他想不出还能有谁会如此了解这场大雨。

张若虚不知道刘灼起了疑心。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上刘灼。

本来一切都在张若虚计划之中,借着下雨瞒天过海地急剧改变某个地方的气状态,诱捕王身。因为大兴城的气被强行抽出,凝聚在上空而非顺着天地循环均衡散开,大兴城里就出现巨大的气凹陷,这种凹陷是不能存在的,必然导致其他地方的气急剧向大兴城汇聚,以填补凹陷。而从四面八方流过来的气,又会被张若虚强行抽上半空。这样明显且剧烈的气引流,会让身上气最纯、对天地之间气变化最敏感的王身坐立难安。等王身抵达大兴城,张若虚便要把它身上的气都设法抽出来。王身若死,这天地之间,应该再也无能在修为境界上威胁张若虚。

同时把他掌控的亡灵渗活生生的身之中,以便复活一批归他所用的半半尸。再把最凶猛的亡魂放最有力的筹码身上。

这个筹码,原本应该是掌握灵台和皇帝信任的刘灼,奈何刘灼城府不可测,行动谨慎且戒备意识颇高,张若虚只能转而控制刘簇。

他以刘簇陪读老师的身份,接近刘簇,又投其所好,悄悄传授他观天本事,博取刘簇信任,彻底牵制了刘簇的意识,潜移默化地击散刘簇自身的气和灵魂,把他灵魂形状改造成那条凶猛亡灵的模样,再借用“起死回生”的障眼法,趁着刘簇身死亡、意识碎,顺利把亡灵完整地送进刘簇的体内。

张若虚以为,处理一个小小刘簇,还是有能力再与王身锋一场。毕竟,王身受形的束缚,难以调动全部实力。

哪知跑出来一个荒司,不仅大闹刘簇复活现场,害他损耗过多,还带着王身提前找上了太常卿府,仓促之间,张若虚尚未完全恢复,半半尸阵也未到时辰启动,他本竟被王身给缠上了。

跑,都跑不了。跑到天涯海角,回一看,王身的杀气又隐隐约约地围在他身边。

张若虚无奈,算算子,今已是春分,光所带来的一切力量将向大兴的方向转移,再加上他原本在大兴抽取汇聚的气,一旦被发现并加以利用,足够用来觉醒半半尸阵了。

这些半半尸如果觉醒,就拥有完整的自主意识,张若虚想再纵他们,就非常难了。

刘簇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条亡魂原本就是完整的,生前也是枭雄物,进了刘簇的身之后,一直在冲撞张若虚给这具身立下的束缚。

一个完整的灵魂,本能便是为所欲为。

张若虚倒不介意半半尸群会对大兴城造成什么伤害,但他苦心孤诣复活这一批,拱手让他们独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若虚还指望他们帮他拿下王身、夺下大隋的灵台呢!

灵台上的刘灼,心极其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帝代。问题,竟出在他的门客张若虚身上。再细细一想,他幼子刘簇被张若虚所复活,必然也有问题!

刘灼把心一横,决不能让皇帝怀疑他的能力。朝廷内外,觊觎太常卿之位的数不胜数,包括那个从陈国投降来大隋的周星官。

刘灼面色沉如水,下了灵台,心影笼罩,路上摔了几跤也浑然不觉。他骑上马,赶回大兴城里去。

大兴城里的市坊,迫不及待地热闹起来。客栈茶肆都打开大门吆喝生意,小摊小贩依着主街排了长龙,从望不到尾。这其中有许多穷苦的脸,再不出来谋生计,或许便要饿死了。

一个老农在贩卖着自家种的核桃。几个彪形大汉抓起一把,掰开,尝了尝,“呸”一吐在地上,又把手上掰开但还没吃的核桃丢掉,扬长而去。老农衣衫旧,薄薄鞋抵挡不了泥泞,脚上沾满了泥土,十分窘迫。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些离开的壮汉,欲言又止,只好自己上前捡起泥水中的核桃,用衣角擦了擦,皱着眉吃下去。

地上坭坑里还有一小半被掰开的核桃。老农心疼得紧,弯腰要捡,刘灼骑着高大马呼啸而过,厚重的马蹄铁正好把核桃踩个稀烂。

老农被马匹带翻在地上,所幸没有受伤。他挣扎着爬起来,见骑马的早已没了影,只好一瘸一拐地走回装满核桃的箩筐旁边,跟着其他叫卖起来。

谁也没有闲暇去关心别

如果说市坊是众拼命要活计的地方,寺庙就尊贵得多。

天气难得放晴,达官贵纷纷前来寺庙烧香拜佛,一时间,步辇彩轿,锦衣高髻,把寺庙的大门挤得水泄不通。寺庙香炉鼎中的高香,愣是把春天烧成了炎夏。

寺庙门旁边的一条的死胡同里,荒司带着春谈,与刘簇对峙。

“看,我不骗你。即便雨停了,你也拿我没办法。”刘簇不大的脸上显现出狡黠的笑容,和他的年纪极不相称。

他身后,有二十多

这些行动迟缓,面无表,与昨夜那些易怒易躁的妖化者不同。

“他们已经醒了。”荒司沉着地说,暗中握紧了折扇。春谈和荒司并肩多年,知道荒司是在提醒戒备,也握紧了这暗红色的油纸伞。

昨夜刘簇溅上去的血迹,已经了,油纸伞颜色变得更暗红了。

“哈哈,没错。你有眼力。这些半半尸,已经醒了。”刘簇得意洋洋地说,“你们自以为高明,想控制我,想消灭我。殊不知,春分之,阳气北输,可惜,都输到我们身上来了!这些凡才是最不适合享用这间的。”

间若都是半半尸,便不叫间。”荒司微阖双目,眼中浓烈的不屑掩盖在低垂的视线中。这间固然有悲欢离合、凶慈善恶,到底是最迷之处。

“你错了,间像半半尸一样不懂他疾苦的,可太多了。我生前死后都见了许多许多。啧啧啧!你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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