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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恩不言谢

小男孩停止了哭喊,用尽最后的力量紧紧抱着松树,同时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等候着救援。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夏侯纾叫他闭上眼睛是有目的的,一来是让他暂时屏蔽危险环境带来的视觉冲击,稳住心绪;二来也担心小男孩看到她骤然跳下去被吓到,万一失手再次往下掉,后果不堪设想。紧接着,她接过围观群传递过来的牵牛绳,也不顾那绳子上是否有牛的气味,熟练的将一系在石板路里面的一个铁锅粗的松树上,另一则绑在了自己腰间。

此刻,夏侯纾见男孩闭上了眼睛,众也屏息凝视,再没什么扰,便拉紧了绳子,沿着山体慢慢往下走,轻巧地落在了小男孩左边的一棵松树枝上。随后然后她又打量了一下男孩和他右下方以及再上面一些的几棵松树,测算好距离后,她再次纵身一跃,用左手将男孩拦腰抱住,右手则紧紧抓住了男孩抱着的树。男孩受惊瞬间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他们共同抓住的那棵并不粗壮的松树,因为突然多了夏侯纾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开来,过度害怕后本能的发出一声尖叫。

“别害怕。”夏侯纾小声安慰他。随即她拉了拉腰间的绳子,确认绳子还有一段长度。眼看树就要完全断裂,她再次叮嘱男孩:“这棵树马上就要断了,待会儿我数到三,你就放手。”

男孩收起自己的担忧,再次闭上眼睛,听从夏侯纾的指示。待夏侯纾数到三时,树恰好完全断开,几块木屑蹦在男孩稚的脸上,蹭了几块皮,瞬间冒出几滴鲜红。他吃痛的“啊”了一声,依然紧闭着眼睛,选择相信夏侯纾,并大胆地放开了手,马上便觉得身体被一力量带着下坠了一点。等他再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刚刚好落在他右下方的树上,离大路更远了一些,系在夏侯纾腰间的牵牛绳也拉到了极致,而他们之前抓着的那棵树,已然掉下了山崖。

“别看。”夏侯纾提醒道。她心里清楚,这崖壁上的几棵松树,不论是那一棵,都承受不住他们两个的重量。男孩继续看下去,只会加重自己的心理负担。于是她抱着男孩,借助腰间绳子的力量,脚下一用力,自树上腾空而起,右手成功地抓住了上面的一棵松树,脚则踩在崖壁上凸起的石块上。男孩再也禁不住好奇,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夏侯纾没再强令他闭眼,而是集中神,气运丹田,并借助绳索和脚下的力量,再次腾空而起,最后落在石板路上。

夏侯纾刚站定,群里立刻发出一阵隆重地掌声和欢呼声。夏侯纾扶着男孩站稳,方问:“身上可有哪里受伤?”

男孩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夏侯纾恍恍惚惚地摇摇

判定男孩只是轻微擦伤,夏侯纾点点道:“没事就好。”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始解系在自己腰间的牵牛绳。

这时,一直胆战心惊的终于松了气,跑过来拉着儿子就在夏侯纾面前跪下,一个劲说道:“民何罗氏,感谢姑娘救我儿一命。民一家老小,此生必当结携环以报。”说着又拉了拉男孩,“季儿,赶紧谢姑娘救命之恩!”

男孩经母亲提醒,赶紧跪下冲着夏侯纾磕,嘴里大喊着:“小何季,谢过姐姐救命之恩!”

当着那么多的面,而且宣和郡主也在远处看着,夏侯纾哪里敢接受这母子俩如此大礼,赶紧伸手将何罗氏扶起来,推辞道:“大婶,举手之劳而已,你可千万别再给我磕了,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何罗氏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总算是拉着儿子站了起来。但她依然心澎湃,看着夏侯纾继续说:“姑娘美心善,民去到护国寺,一定多添香油钱为姑娘祈福。敢问姑娘芳名,他回家告知族老,必当亲自登门重谢!”

越国公府门庭高贵,但一向教导子孙后代心怀百姓,兼济天下,平里施医赠药、搭棚施粥也不在少数,从来不期待能有什么回报。夏侯纾救,不求功,不为名,只因秉持初心,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看到那些驻足旁观的香客,她才会如此生气。可是面对一心要报恩的何罗氏,她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将解下来的牵牛绳递给云溪,请她还给老者,并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登门重谢更是不必。你若要谢,便谢这位老伯慷慨借绳。”

“这位老伯要谢,姑娘更应该重谢!”何罗氏仍然坚持着,“民乃京城士,家住西郊何家村,丈夫跟着学做生意,攒了几分薄产。此次来护国寺上香,只因我丈夫出门两月未归,放心不下,不料我母子竟遭此险难。若非姑娘相救,只怕我儿命不保,我也无颜再见亲老,只能随着一起去了。姑娘救的,是我们母子二啊!若是姑娘执意不肯告知姓名,民如何心安?”

连续听了两个故事,夏侯纾免不了再一次心软。可是她并不希望何罗氏大张旗鼓搞什么报恩,只想赶紧结束这里的一切,遂将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宣和郡主和云溪。

宣和郡主将一切看在眼里,一直不言语,只是看着儿与争论,又自告奋勇去崖壁上救,既担心,又骄傲。此刻看到儿求助的眼神,她便缓步走过去,出言解救道:“夫倒也不必如此执着。”

何罗氏抬看向宣和郡主,满脸疑惑。

宣和郡主将何罗氏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小出手相救,不过是出于本心。她小小年纪,哪里担得起你如此重谢?你若心有不安,不如后多做善事,也算是为小积功德了。”

何罗氏听完一阵欣喜,立马又跪下来向宣和郡主磕致谢,连连道:“夫好福气,有如此,至纯至善。”

饶是平里被跪惯了的宣和郡主,看到这架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夏侯纾担心这事会一直僵持下去,忙提醒道:“何家大婶,你看,你谢了我,也谢了我母亲,我看这事到此为止吧。后面还有好多等着要去护国寺进香呢,咱们别一直挡着路。”

何罗氏喜极而泣,赶紧站起来,让宣和郡主和夏侯纾等先行上前,自己则吩咐仆从收拾好随身携带的包裹细软跟上。后面的香客见已无大事,也渐渐行动起来。

宣和郡主大松一气,赶紧拉着夏侯纾往前走了几步,确定何罗氏母子已经被甩到后面,才松开夏侯纾的手,对身后的侍庆芳说:“吩咐下去,待会儿不管那对母子如何追问,都不许告诉她我们的身份。另外,封十两银子给方才借牵牛绳的那位老者,可怜他一生凄凉,白发送黑发,却还怀着一片赤诚之心。”她叹了气,又强调道,“记住,都不许透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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