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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笼中之鸟

从沐春院出来,夏侯纾一眼就看到门有个清瘦的小身影,趴着门探探脑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夏侯纾定睛细看,可不正是夏侯氏三房嫡子夏侯翎嘛。

夏侯翎年方十岁,在从兄弟中排行第六,是同辈里最小的孩子,生父夏侯泽是夏侯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是夏侯纾的三叔。夏侯泽虽生在武将之家,但自小体弱,没熬过十二五岁便过世了,留下遗孀郭夫与独子夏侯翎相依为命。郭夫冷淡,平时寡言少语,夏侯泽在世时,她一边照料体弱多病的丈夫,一边养育年幼的儿子,虽然辛苦,倒也还算平和。夏侯泽过世后,她就将全部力放在的夏侯翎身上,因而对夏侯翎看管得极为严苛。平里,夏侯翎除了去私塾,就是被郭夫关在霞飞院里念书习字,哪怕是夏侯翊和夏侯纾等一从兄从姐,也不许时常接触。

寡母幼子住在一处,又不愿与他来往,时间久了就把夏侯翎养成了腼腆怯懦的子。再加上夏侯翎身体品都随他父亲,单薄娇弱,又斯斯文文的,这都十岁的了,竟看不出半点男孩子的气概来。

此刻,夏侯翎也看到了夏侯纾,远远便抱着一本书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三姐姐”。

走得近了,夏侯纾才留意到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身旁也没跟着其他。事出反常必有妖,夏侯纾四下环顾了一圈,才盯着夏侯翎问道:“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我没有鬼鬼祟祟。”夏侯翎赧然一笑,连忙解释道,“三姐姐千万别误会。今夫子有事告假了,母亲在小祠堂为父亲诵经,我闲来无事,想着沐春院的众位先生才学过,就想过来请教一二。”

夏侯纾是个聪明,一下子就听出来夏侯翎在撒谎。想来郭夫此时确实是在小佛堂诵经祈福,但肯定不知道夫子提前回去了,只怕还当夏侯翎乖乖在书塾求学呢。看着事事谨小慎微的堂弟,夏侯纾既心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多嘴道:“翎儿,你是夏侯家的男儿,以后是要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在自己家里,你想去哪儿就大大方方地去,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不必畏畏缩缩的。”

夏侯翎认认真真地听着,然后规规矩矩的点称是,毫无主见,听话得像个提线木偶。

夏侯纾叹了气,觉得自己的一番话白说了,却也不想仗着自己年纪长些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跟他说教,夏侯翎身边有的是教他如何做处事的,只怕他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于是她顺手拿过夏侯翎手里的书瞧了瞧,不过是本《千字文》,算是启蒙书籍了,以夏侯翎的聪明,早就倒背如流了,哪里还需要请教他。估摸着他是趁着母亲和夫子都不在,甩开了身边的仆从,想寻个借去哪里野一会儿罢了。

贪玩是孩子的天,尤其是像夏侯翎这样如笼中之鸟。圈养着长大的孩子,但凡抓住机会,就会想尽办法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夏侯纾是过来谙夏侯翎此举的目的,也不揭穿他,而是说道:“沐春院的先生们此刻正在争论朝政之事,我想你应该也不感兴趣,正好我今也闲着,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夏侯翎听到夏侯纾说要带他去个好玩的地方,眼睛里瞬间光彩四溢,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刻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坏了他的美好计划。

察觉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夏侯纾心一喜,也没给他想推辞理由的时间,转对云溪说:“云溪,你让去三婶那边走一趟,就说翎儿同我在一处,晚些时候便送他回去,请三婶不必担心。”

“可是……”云溪为难地看向夏侯纾,随后又看了看夏侯翎。在府里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怎会不知道郭夫得厉害。自夏侯泽离世后,郭夫将夏侯翎视若骨中骨,,片刻也不准离开自己的可控范围,那子狠劲只怕连执掌中馈的宣和郡主都逊色几分。如果夏侯纾就这么把夏侯翎带走,郭夫知道了势必会不高兴。而且夏侯纾自己都不是个省心的主,再带个小白兔一样的夏侯翎,万一出点什么差池,只怕后不得安宁。

夏侯纾看出了云溪的担忧,摆摆手笑道:“翎儿是我的弟弟,难道我会害他吗?三婶若是怪罪,回我自己去解释。你只管去通报一声,免得三婶见不着又不知去向着急上火。”

云溪明白自己永远说不过夏侯纾,与其费尽心思劝她放弃,别惹事,还不如按照她说的把事做得更加圆范。做丫鬟的,可不就得处处为主子着想吗?这么想来,云溪心中便开阔了许多,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立刻找去霞飞院回禀,然后又叫套了马车,与夏侯纾姐弟一路出了越国公府,沿着东大街往城东的庆乐巷去。

庆乐巷里有一个叫庆喜班的杂耍团,养着百来个伎,伎们个个身怀绝艺,有唱曲儿的,有说书的,还有表演杂耍的。庆喜班班主为仗义,长袖善舞,结甚广,京城里但凡有脸面的家,每逢遇上结亲、添丁、过寿等喜事,总是会请他们去唱上一场。平里没活,伎们也会在巷子里表演,不光能换取赏银,还能进技艺,扩大宣传和名气,三全其美。京中大到王公贵族、小到平百姓,闲暇时都会来此观看,来来往往的马车经常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夏侯翎虽然从小在京城里长大,但因着母亲管得严,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出门都有一大群丫鬟仆前前后后跟着,嘘寒问暖,根本没有机会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实打实的路痴一个。就算把他丢在越国公府方圆一里内,他都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难得轻轻松松出来一次,夏侯翎一路上都挑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对什么都觉得新奇,不停地询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有什么用。

突然,夏侯翎指着一个抱着满糖葫芦的木棍走街串巷的老问:“云溪姐姐,那个老爷爷拿着的是什么?是一棵树吗?上面的果子好漂亮!”

“那是糖葫芦。”云溪瞟了一眼说,心里却觉得真是稀奇,居然有觉得糖葫芦像一棵树。不过仔细一看,又觉得夏侯翎形容得极为贴切。可不就像一棵硕果累累的树么?

“糖葫芦是什么?”夏侯翎没有留意到云溪片刻的失神,邹着眉继续问。他只在书上看到过葫芦,却从未听过什么糖葫芦。书上记载,葫芦是藤生植物,新鲜的葫芦皮是绿色,果为白色。葫芦形状大小各异,有状、瓢状、壶状等,未成熟的时候可收割作为蔬菜食用,晒后掏空其内,又可作为容器,可盛酒水等物,与这红彤彤的果子大相径庭。看来他读的书还是不够多啊!

云溪先是一惊,心想六公子不会连糖葫芦都没吃过吧?东大街的糖葫芦,基本上是两文钱一串,即便是她一个月钱并不富足的丫鬟,一个月也是要出来买上几串尝尝的,更别提一个月十两月银的夏侯纾了。

云溪满脸好奇的盯着夏侯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郭夫的脸,赶紧摇摇让自己保持清醒,继而耐心解释道:“糖葫芦是一种食物,其味酸甜适,老少皆宜,小姐跟我都喜欢。而且这糖葫芦不仅好吃,还十分好看。它是将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再蘸上麦芽糖,糖浆遇上风,很快就凝固在果子表面,所以它看起来晶莹剔透的。”

夏侯翎点点表示明白了,转又指着其他的物件询问。

起初云溪还耐烦心十足的一一回答,夏侯翎问得多了,云溪也招架不起,忍不住调侃道:“六公子,你怎么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似的?平时嬷嬷们带你出来都没跟你说这些吗?”

“我……”夏侯翎胆子小,嘴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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