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寂寞院锁清秋

第十一回亲蚕礼

今岁，大宋天德甲申年，宫中考取官者百十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有从各宫挑选来的，有凭自己实力一步一步熬过来的，也有和姝宁一样从宫外举荐来的。经过家世清白，品相貌，举止谈吐这三大项考核之后，一共留下了八十来个。之后又是识字答疑，记账算账，传话办事三小项考核，最后留下来四十五。

她谨记大哥的教诲：不可事事冒，也不可事事落脑后。

掌管支度库的一等执事官蕙心格外留意姝宁，发现她不仅记忆超群，算账又快又准，为进退有度，难得的纯厚，谦和有礼。遂特意禀明皇后，留她在支度库学做事。

三月开春，万物复苏。整个后宫都在为亲蚕礼忙碌着。

皇后的常起居，行走穿戴，一茶一饭，见客拒客，全凭一等宫南橘来周旋。

这，她早早备好皇后行亲蚕礼的黄罗鞠衣，一并钗环、佩戴、发冠。二等宫锦文、锦华、锦书、锦屏侍奉左右，不敢有任何差池。

皇后和有资历的嫔妃提前两天就进行了斋戒，届时穿朝服到先蚕坛，祭先蚕神西陵氏，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代表全天下的向上天祭拜，颂祭文，以歌嫘祖功德。

皇帝则在天坛地坛拜祭农神，以祈求大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富足。

支度库里，蕙心与姝宁对坐桌前。

蕙心问她：“你可知道亲蚕礼？”

姝宁抬一本正经道：“嬷嬷教过，亲蚕礼是由皇后主持，届时率领众嫔妃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喂蚕，以制祭服，鼓励国勤於纺织的礼仪。皇后在后宫行亲蚕礼，皇帝在前朝主持先农礼。奖励农桑，界定男耕织……”

蕙心莞尔一笑，打断道：“你背书呢!哎呀，你这老实起来我还真怕你了。这里没，你可以随意些。其实你也不要觉得跟着我委屈，咱们虽不像南橘她们可以看热闹，是有些枯燥。”

姝宁道：“蕙心姐姐，我没有觉得委屈。每跟着你在这支度库里学做事，我很知足。”

蕙心摆摆手说：“其实这还不是最热闹的，最热闹的是躬桑礼，到时候我带你偷偷看去。”

姝宁只“哦”了一声，表并无变化，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又疑问道：“不过，有一个账目我不是很明白？”

蕙心冲她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姝宁一边翻开账本一边说道：“咱们每月都有一笔份例支出送到白龙寺。这白龙寺我懂，这是太后的礼制待遇。可这一笔呢？这么高，一看就不是普通宫、嬷嬷的待遇；若说是嫔妃，可哪有嫔妃住在宫外的道理；若说是皇子皇，可又比宫中礼制低了一等。我心中郁闷这是个什么？这分例又依据的是什么规矩？”

蕙心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言。姝宁自知失言了，赶紧低下。蕙心说：“你知道吗？那天咱们延福宫去选，老嬷嬷已经选好了十六个，是我一眼就瞧见了你，是我例选的第十七个。当时我就觉得咱俩特别的有缘分。”

姝宁被她这样一说不知如何应答。

蕙心笑道：“所以呀，白龙寺的账目不许再问了。你只管低做事，凡事都有旧例，不该问的不要问。这笔支出就是这样的，你尽管去做就好了。”

姝宁虽然心中疑惑，但知宫中的规矩。听她这么说来，至此也不敢多问了，只是心中默默猜测：这究竟是个什么？

次，皇后率领三等以上嫔妃和有诰命的夫，于北郊开始行躬桑礼。

躬桑前，延福宫主管大太监张公公提前派整治桑田，洒扫道路等。而延福宫的一等掌事官迟溶则要确定从蚕采桑的选，备好皇后的金钩黄筐、妃嫔的银钩黄筐、其余命的铁钩朱筐。并一一视察，确保无误。

姗姗来迟的张婕妤，仗着自己是宠妃，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张婕妤是楚王的生母，一开始身份低微，本是八等侍御出身，因诞下皇子，晋为六等才。六年前儿子被加冕楚王，而今年她才被格提了三等婕妤，刚好够格可以来参加这躬桑礼，并分到了银勾黄筐。

躬桑开始，皇后右手持钩、左手持筐，率先采桑叶，其他随其后，边采边唱采桑歌，春光妩媚，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另一旁，迟溶她们则安排蚕将采下的桑叶切碎了，拿去蚕室喂蚕。

事毕席，皇后与户部尚书江淇的夫顾氏闲话家常，说起长江映月的婚事。

皇后问道：“令是京城一等一的大才，也是出名的美。这树大招风，慕名求亲的自然不会少吧？”

江夫恭谨答道：“我正为此事发愁呢!求亲的实在是不少。高门显户，世家子弟，我们是谁也不敢得罪，谁也不敢怠慢，正不知如何是好？今问起来了，还请您给我们拿拿主意才是。”

皇后从容笑道：“不怕，你看上哪家的公子尽管告诉我，我来替你保个媒。”

江夫委婉笑道：“正是高门子弟众多挑花了眼，谁家不是位高权重，哪个不是在朝中有有脸的。这得罪谁我们也不敢。”

皇后一拍桌子，正色道：“我亲自赐婚，就说是我的主意，我到要看看哪个不服气，就算是谁要怨要恨要闹的，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吃了这颗定心丸，江夫立马下跪谢恩。皇后赶忙扶起说：“你我何须如此。”

江夫小心翼翼道：“那我就得寸进尺了。这说完了我家大姑娘，还有没行笄礼的二姑娘江惜月呢，虽说没行笄礼，却有下婚书求亲了。”

皇后有些意外，问道：“哦，及笄之礼还没行，求亲的到来了，还有这事？是谁？”

江夫道：“男爵府的郑家，伯爵府的孙家，子爵府的刘家，还有兵部的张家，皇商薛家，另外还有几个我也没记全，只是到时候还得来麻烦皇后娘娘。”

当提到“男爵府郑家”时，张婕妤和几位夫不自觉的都看向了堆里的郑母，原她也有诰命在身，前来参加这躬桑礼。

那些目光似乎在说：你家不过是一个没落的男爵府，也配跟江家提亲么？莫不是为了惹笑话。

郑母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向纷纷投来的目光一一致谢，心中纳罕：并不曾听郑垣说起过向江家提亲一事，若真有此事，怎么连我这做母亲的也不曾知道。她微微摇，心中思忖：不会的，这江家位高权重，几世为宰，是当朝数一数二的物，郑垣又是那样高傲的子，断不肯低向她家求亲。

正在思索着，那边皇后娘娘却笑道：“哎呀，我这开了个什么，列位快来听一听，她家竟是卖膏药的。”

江夫立马说道：“您金玉言，到时候还有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我们可全指着您呢。”

皇后道：“哎呦呦，快瞧瞧，我这给自己揽的什么买卖。”

其余嫔妃、夫们也跟着陪笑一回，唯有张婕妤板着个脸谁也不搭理。

皇后与各闲话作别不提。

宴会散后，郑母也随众领了赏，由小宫领着出宫。一路上只自顾自的想事，不察觉一条大道尽是个诺大的湖，险些走进去，亏的有拉她一把，急转过弯来才又跟上队伍。不经意间回，眼前一亮：那水中倒影，何曾不是那位朝思暮想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