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宁低吟一回，道：“不对呀，那阅春园赏花会上，你们写的诗我都见过，除过孙以俊的和贺之华的还算出众，其他的一概文采平平。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你这会怎么就突飞猛进了？难不成，你是故意的？”

郑垣道：“我故意或者不故意都不重要，无所谓的，当时皇后娘娘早已选定了，我们不过是被叫去做陪衬的，再打赏些东西封住，免得某些不服气，惹是生非。你何必当真呢。”

心里却想着：“当时我一心想着另外一件事，哪里能有心思做诗呢！”

“原是这样。不过，依我之见，这首诗哪里都好，只是‘朱窗’二字用的不妙，再说这眼前也没有朱窗，实在是不应景。”

他站起掀开帘子，正好一道灿烂阳光进来，身上洒满金色。眯着眼看太阳，道：“那扇朱窗不在此处，在我心里。”

她不解问道：“心里的窗？那何不改为小窗、幽窗、绮窗、梦窗？更为贴切。”

他微微一笑，满眼的看着远方的云，语气坚定道：“不改，一个字都不改，我就是喜欢这个“朱”字，无比喜欢，比任何一个字都喜欢。”

姝宁抬去看他，恰好郑垣也侧过脸来看她。眼神触碰，仿佛夜空中闪过所有的星辰，雪山飘落了千万片霜花，汪洋里滴落一滴露水，春风拂过，山岗瞬间花开遍野。

炙热的眼神触动了一颗懵懂无知的心灵。

茂密丛林，有只小鹿蹦蹦跳跳，正慌不择路逃跑着。

卢姝宁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眼神。虽只一瞬，但，心中早已泛起无数涟漪，一层一层漾开来，惊动了藏在浮萍下的一尾小鱼。

这不惊动还好，一旦惊动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有喊开饭了。

二一前一后出了帐子。

姝宁走在后面，只见郑垣一手扶着腰，左腿难看的瘸着，一跛一跛的走路，十分夸张。

尽管如此，他还是跟每个热的打着招呼，亲切又客套。

众见他二来了，都自觉的立在两旁让出路来，用一种十分奇特的眼神看着他们，有个别几个还伸出一根手指指指点点的。

等他们一走过，身后笑声四起，窜飞扬。

姝宁心中纳闷，不知这些在笑什么，如果是笑郑垣走路难看？那也不至于这个笑法呀？

这笑声比昨夜的更让匪夷所思。

快走几步，追上他说道：“你这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这样了？”一边说一边察看他的腿。

郑垣扭他那条左腿扭的正起劲，根本不理会这些笑声，道：“是呀，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踢的，后劲这么大，我的腿刚才还没事，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

姝宁捋捋下，假装那里有一撮胡须，道：“奇怪，你既然是腿疼，那你，为何走路总扶着腰？”

“我坐了一夜，腰自然也是疼的。”

姝宁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他立马将声音提高了一倍，急道：“不信你试试，你坐你也疼。”

他本以为会讨来些许同，没想到她却丢下两个字——“活该”。

到了厨房，郑垣盛了一碗粥，尝了一，一脸早就预料到会很难喝，没想到会如此难喝的表。

郑垣将那碗粥放到旁边，往锅里舀一碗水，撒一把米，又走到砧板前切起了姜丝。说道：“你稍微等一等啊。”

姝宁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切萝卜切末。

“其实，那个，我虽然没有试过坐一整夜。不过我生过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也疼了一年多，疼得我就想，不如死了算了，活着遭这罪做什么。我想，我那个疼比起你这个，应该疼多了。”

郑垣听后，默默添着柴火不说话，心想：“姝宁呀姝宁，其他的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这疼，我该如何还你。你知道吗，这几年来你四弟每每打我，我从来没有还过手。”

想到这里，不自觉蹭了蹭眼睛。

“你怎么哭了？疼哭了？还是火星子燎到眼睛了？”姝宁走过去关切问着。

“没有，我，突然想我娘了。”他说完就后悔了，还不如说被火燎到了。

气氛有些难为。

姝宁想反正左右无事，坐也是坐着，道：“那个，不如，我到军医那里，给你找点药来……“

他左右看看，发现无注意这里，小小声说道：“不用，其实，我装的。”

姝宁疑惑道：“装的？你为何要装？”

“我，因为……唉，算了，我为何要解释给你听。”

一会儿，粥好了。郑垣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嘴边略吹一吹，再递到她手上。

他看着姝宁喝粥，一脸的欣慰与满足，问道：“好喝吗？”

姝宁眼里绽放着意外，像小孩子终于吃到了糖，不断点：“好喝好喝！”

郑垣笑了，端起之前放下的那碗粥继续喝了起来。

“你熬的粥可真好喝。你说说你一个大男竟然还会熬粥，真想不到。比我厉害，我就不会。”

“曾经有一个，她就天天熬这样的粥给我喝，我也很喜欢喝，所以，就特意去学了，想着有朝一，也能亲手熬一次给她喝，可惜她……”

“谁？你娘啊？”姝宁随一问。

“你！怎么！”郑垣生气：你怎么可以打断我说的话，你怎么可以随猜是我的母亲，那不是生生占我的便宜吗！于是凶看着她。

姝宁却误解了他发怒的眼神，连忙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母亲已经不在世了。”

“你能不能别说，我母亲好着呢，她活的很好。”郑垣气势汹汹的说。

“哦，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你爹不在世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郑垣一粥差点出，翻个白眼道：“在呢，我父母都在，再说小心我……小心我生气给你看。”

姝宁赶紧陪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瞎猜的。”

郑垣不去理会她，低吃完最后一粥。

“该不会是你的——心上？”

郑垣嘴角松动，似笑非笑道“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

“哈哈，看你的表，我就知道我猜中了，原来……”姝宁猜到原来是他的心上死了，但，话到嘴边却不敢再说下去。

他很快回复了严肃，道：“快吃吧，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姝宁赶紧吃掉最后一，问道：“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郑垣一瘸一拐走出了军营，姝宁就那么大摇大摆跟着，而那些依旧笑着。

姝宁不得不佩服：看来这个郑垣还是有两下子的，跟着他可以如此畅通无阻。

一路西行，来到一片坟地。

是的，郑垣就是要带她来看看这片坟地。

他指着几座新坟，说道：“看见了没有？”

新坟与旧坟有着最明显的差别：旧坟是白土，新坟是红土。

姝宁看着七八座红土不解问道：“又无战事，一夜之间，怎么会多了好几座新坟？”

“没什么，昨夜军中有祸军心，张敢将军出手向来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