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怜惜,坐了下来,将刘娥抱在怀中,长叹一声。
刘娥顿时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元休,似恍惚了一下,有些不信地伸出手,欲去触碰,却不敢触碰,仿佛怕一触碰他就会消失一般。
元休心中又酸又胀,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卿卿,是我,不是梦呢。”
刘娥看着元休,神似哭似笑,又似不能置信,忽然间紧紧握住了元休的手,一
扎进他的怀中,将他抱得死死地。元休也不敢动,她将全身都埋于他怀中,竟是连气息都开始不顺畅起来,只得一遍遍抚摸着她,慢慢将她拉得略离开些好呼吸,道:“是我,我来了,三郎来了。”
刘娥这才略抬起,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时竟说不出来,好半
,才幽幽道:“你不该来的。”
元休苦笑:“我知道。”
刘娥看着他,好一会儿又道:“若叫知道了,岂不叫你为难?”
元休道:“我知道。”
刘娥想说什么,竟是说不出来。
元休又道:“我只是想你了。”
一句话,令刘娥险些落泪,她转捂了一下眼睛,这才有些嗡声嗡气地道:“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都知道的。”
元休只说了一声:“嗯。”
两就这样抱着,什么也没说。
雷允恭与如芝站在外,都以为两
许久不见,必有许多话要说。如芝想着刘娥必是要倾诉相思,雷允恭想着王爷必是要说王妃娇纵令他不喜,他心中只有刘娥等话。谁知道等了半
,里
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要说说话了,便是连其他响动也没有。
雷允恭诧异,悄悄探进去看看,想着是不是两
别扭了,他进去敲个边鼓,谁知道
一探进去,就见着两
手拉着手,肩倚着肩,只呆呆地看着,傻傻地笑着,莫说他,便是连只小虫子也
不进去。
这景,哪怕他是个去了势的阉
,看得都有些心
羡慕起来,怕被
看见,忙缩了
回去,对着如芝比个禁声的手势,自与如芝守在外
。只是心里
诧异,你说这
,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呆看半天,也看不闷,看不厌,真真是不能明白。
元休这么来了,又走了。
接下来就是逢着王妃出门,他就来看一下刘娥,什么也不做,就是两要不就互相看着,要不就一个看书,一个在一边绣着东西,过一会儿就抬
对望笑一下。旁
看不明白,但两
心里却是更近一步。哪怕他另娶了,哪怕在名分上,他的妻子不是她。可他们心里明白,他的心底只有她,而她的心底也只有他,彼此之间,竟是
不下第二
来。
如是过了半月,却是楚王府忽然出了一件大事。
楚王元佐近睡得不甚好,自从一年前,秦王赵廷美被贬为涪陵公迁至房州之后,他数次上奏,请求赦回,却都是被皇帝斥责,自那以后,便渐渐地成了心病。
半月前,他派到房州的使者回来,向他回报涪陵公的近况。却是赵廷美自到房州之后,阎彦进等奉旨,严密临视他的一举一动,身边侍从一概换净,便连诸子也不得轻易相见,便是与妃子张氏偶而说一言一语,也是立刻有报了上去。如此坐困愁城,不久便生了肝逆等症,忧悸成疾,卧床不起。
阎彦进等,竟是连赵廷美告病乞归的折子,也不准报上去。
元佐见信大怒,直闯禁中,苦苦相求。皇帝终于松了,同意明年春祭时,让涪陵公回京养病。
元佐忙派了,将此喜讯告诉涪陵公,又带上三位皇子成婚的喜饼,送到房州去。
照子,三皇叔收到喜饼,应该会派使者送上贺礼。这样,他就可以让收到贺礼的三位皇子,联同他一起上奏,请求早
赦回三皇叔。
这一夜,元佐蒙胧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唤他道:“崇儿快醒醒,三皇叔要走了。”他睁开眼一看,竟正是赵廷美站在他的面前。
他又惊又喜,跳了起来:“三皇叔,您回来了!”
赵廷美居然身上依旧着了亲王的服饰,笑道:“我要走了,想这京城里,也就你这痴儿心里还有我,所以来看看你。”
元佐喜道:“父皇本答应我,春祭让您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赵廷美正要说话,后面却有一拉了他向外走,
中道:“与他多说什么,也不过是个
蜜腹剑之辈,三皇叔忒也好心肠。”
元佐细一看,那竟是二皇兄赵德芳,见对方怒目看着自己,不解道:“二皇兄,小弟何处做错了,您这般生气?我若有不是,您只管教训,何苦与我生分了。”
赵德芳冷笑一声:“我哪里敢,你已经是太子了,指就要身登大宝,原是我们这样的
碍着你,我们去了,你才好舒心呢!”
元佐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身着皇太子的龙袍,急道:“我如何会是太子?”
身后忽然有道:“你自然不配做太子,把皇位还我!”便有
来扯他的衣袍。
元佐骇然回,却见一
血污满面,颈项中还不断冒着鲜血,却不是大皇兄赵德昭是谁?只见赵德昭用力扼着他的颈子,扼得他透不过气来,
中幽幽咽咽地道:“还我命来,还我皇位来……”
元佐只觉得双手双脚无力,不能挣扎,见赵廷美被赵德芳拉着越去越远,他每走远一分自己的颈上便紧了一分,只得叫道:“三皇叔救我——三皇叔救我——”
只听得赵廷美幽幽地道:“我如何救你?”
元佐脱道:“你只要不跟了二皇兄他们走,便是救我了。”
赵廷美叹气道:“我原也不想走,只为有迫我走,我不得不走。”
元佐道:“谁要你走?”
赵廷美还未说话,忽然半空一声怒喝:“谁敢阻挡我儿!”
元佐失声叫道:“父皇——”
却见皇帝大步上前,携了他手道:“你看——”
元佐抬,却见前面金灿灿一张龙椅在自己面前,前面却有赵德昭、赵德芳、赵廷美三
挡在前面,皇帝喝道:“休得挡了我儿!”一剑斩向三
。
元佐失声惊叫:“父皇,不要伤皇兄皇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皇帝一剑过去,三顿时倒地。皇帝将他一推,元佐一个踉跄,身后似有一
力量要将他推到龙椅去,前面却是横着皇兄和皇叔的三具尸体,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这样踩着尸体上去。只觉得向前推和向后退的两
力量撕扯不已,似要将他凌迟般的痛苦。
元佐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却见眼前烛火闪动,听得耳边不住声地有叫道:“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元佐呆滞地转过去,却是他的妃子李氏,这才慢慢地定下神来,只觉得全身已经被汗湿透,怔怔地道:“原来是做梦。”
李氏急道:“王爷,你怎么了,方才妾身见你仿佛被魇住了似的,不住地叫,却是怎么也不醒来,真是吓死我了!”
却不知不说还好,元佐只听得一个“死”字,顿时血气翻涌,喉一甜,一
鲜血已经
出。
李氏吓得尖叫一声,只觉得双脚发软,倒是元佐自己却镇定了下来,摆手制止李氏唤道:“没什么,原是我气血太旺的缘故,吐出来就好了,你自己先歇着吧!”
李氏待要上前服侍他安歇,他摇道:“不必了,我已无睡意。你自去歇着,我坐坐就好。”
这般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