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卖媳

传话的几经辗转，第三将柳氏喊到了庄户外围。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刘婆一早便到了那里候着。

柳氏起初以为事关耿家庄，勉为其难地出了门。

一见面，刘婆就是一顿添油加醋，柳氏一听，嘿，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哎？！牛大早年死了走的时候，是拿儿的卖身契给自己换的盘缠？哟呵，这个不要脸的！

现在家都拿着发黄泛旧的卖身契，要来接!!

柳氏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冲着南边，指着高山远脉，跺脚大骂：

“你个砍脑壳的，把儿许给别家，又让我给你把儿带大，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怎么不死在葬岗呢！不死在亚龙江呢！”

“哎呀柳姆妈，这牛大，是生是死，如今是没的找了。这样的，我们呢，也不亏你，再给你点银钱，就当是我们养大的，你看可以骂？”刘婆说的是姨娘待的话，但暗中有意无意地在使劲搓柳氏的火。

“当你们养大的？”柳氏的杏仁眼吊梢起来，果然是一副泼辣的样子，“我管她穿衣吃饭朝起暮归四季三餐，一句话就当你们养大的？”

“耿家姆妈，你好生管了她？你打媳的名声很远咧！”

“怎么？我的，我自然打得。这个媳，我不卖。”

“哎呀不是这个话，咱们谈的不是买卖，是谈你要不要替牛大牛小桃守信的事儿。”

“只有她替我这个恩送终，没有我替她这个小妮守信的道理。”柳氏下抬得老高，不买账。

“好好，我们要了她去，也不是当丫使唤，实话跟你说了吧，是要她去跟了三少爷！”

“啊呸！更他娘的离奇了，我家的童养媳，还给你家去做少，哎呀你当我耿家无是嘛！”

“你家厉害，那你也不是非得要得罪县令家呀……”刘婆子又嘀咕了一嗓子。

柳氏把眼睛一横，“得罪县令？国法哪一条我犯了？要打杀我们耿家是嘛？那好啊，你们要进得了耿家村才行！”

柳氏平将耿家庄看得比天大，今却连耿家庄的安危都拿她不住了，莫不是这娃身上真有镇山的本事，有天大的好处？！

“那不如，叫那娃娃自己来选。”到底是选过来讲和的，嘴皮子心眼子都厉害，刘婆显得胸有成竹地说道：“没准，孩子还有几分向上走的心气呢！”

“呵呵！”柳氏冷笑道，“你们这是料定了她吃过我的打，就会反我的天是嘛！好，我柳飞烟便让你们看看我调教的！”

柳氏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柳姆妈，我们不急。”刘婆心里急得抓挠，面上却是县令府的气派，一副稳胜券的样子。

正在二僵持不下的时候，牛小桃背着篓子白着脸经过这儿，奇怪道：

“姆妈，你怎么在这儿？”

柳氏一步上前就揪住她发，发狠道：

“送个菜送个菜，你怎么就勾引上家三少爷了？”

勾引。

牛小桃听完脸没有变红，是变青。柳氏见了，心中一阵宽慰：

常打打骂骂，这小妮从来都是承受，骂她懒惰骂她丑骂她寡淡着个脸她都不吭声；若是打她，扇在身上抽在腿上都不哼。

今天说了个勾引，她变了脸色——这多少说明她没有做过这种不堪之事。

但柳氏不会轻易放软，她挺直了脊背，继续高声：

“说啊？家怎么就看上你了？你那短命的老爹居然还有卖身契在家手里！”

小桃的眼神一呆，什么卖身契？

“好哦牛大哎，自己走了，留个儿上门，哄着我们孤儿寡母收留，养大了却还要凭空拿去卖给家，呵呵呵，一两卖，打得一手好算盘，私塾的耿先生都没你明哦！”

牛小桃一雾水，那刘婆倒不厌其烦，又在她面前仔仔细细把事说了一遍，还展了那张卖身契给她看。

牛小桃不看，她是绝对不会离开耿小河的。刘婆超级满意她的反应，她不愿意去才好，自家儿才有希望不是！但是，朱婶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赶过来了，她一把拽过要走的小桃，低声说了一句：

“你父亲既然将你卖给了他家，你就也只有去了他家。”

“哈？”

“只有去了他家，才可能知道你父亲的去向。”

牛小桃眼睛刷地一亮。

朱婶及时捕捉到了这一道光，抓了她渗着血的手腕子，补了一句道：

“不仅如此，你还可以不再求就可以常年给你的小河，买新鲜的参！”

说完，便撒开了牛小桃的手。

柳氏见这低着声气嘀嘀咕咕，便知道她不怀好意，一嗓子嚷道：

“牛小桃！！你这贱嗖嗖的样子，真是有二钱银子就够我卖掉你！”

一堆听得都一愣。朱婶脸上的喜色就要泛起，柳氏又道：

“还不给我死过来！再不死过来老娘真把你卖掉！！”

牛小桃赶紧乖乖地走到柳氏身后。

柳氏皱着眉瞥了一眼她的手腕子，没再说什么。挪了步子就走，牛小桃跟在后面，一副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样子。

待二走远，刘婆拍拍手笑道：

“我以为您老赶过来添了两句金玉良言，事就能起死回生呢！”

“金玉良言那倒谈不上。”朱婶不甘示弱，嗤笑道：

“比起蠢婆子的话，先生教我的，自然高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