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看着苏千玦与小太监的身影经过自己的房门，蹑手蹑脚的正要将房门合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已经走过去的苏千玦却又突然折返回来。

还带着几丝血迹的手掌，抓着门框，苏千玦站在门，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躲在门后的月牙。

“小神医，怎么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他手上的血迹蹭在门框上，月牙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她无辜又心虚的瞅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苏千玦，瘪着嘴：“我睡不着。”

“可是咱家吵着你了？”

“没有，我就是做了个梦。”

月牙从地上站起来，垂着肩走进房中，然后无打采的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月光浮动，从那窗棂纸中照耀进来，投在她白皙致的脸庞上。

像极了池塘里摇曳生姿的芙蓉花。

清纯，却又带着一子娇艳的味道。

“什么梦？”

月牙抬起带着几丝迷茫的双眼，定定的看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苏千玦：“我梦到我娘，但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从她记事起。

爹爹就告诉她，她娘在生下她不久后便病故了。她没有见过娘的画像，也没有听除爹爹以外第二个提过娘亲的名字。

在她的记忆力里，对娘亲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爹爹的讲述。

“记不起，看不清未必不是好事。”

苏千玦撩起一方窗帘，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他的语气有些冷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不愉快的经历。

月牙想反驳，张张嘴，看到他手上的血迹，然后又怯怯的止住声，往后悄悄退了两步。

苏千玦将她的小动作瞧在眼里，心中暗笑，往月牙跟前走了两步，俯下身来，与她双目直视。

果不其然，她吓得连呼吸都有些紊了，只敢傻傻的看着他。

“你猜猜方才楼下发生了什么？”

声音尖利，语气还有几分嘲笑。

月牙抿着唇，连连摇。

“咱家方才在楼下，杀了好些不听话的。”说完，他像献宝似的在月牙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

月牙面容血色尽失，垂着眸子看了眼苏千玦修长无骨般的长指，然后又飞快的抬起，佯装镇定：“月儿听话着呢。”

说完，还冲苏千玦笑了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苏千玦愣住了。

他猜测这小神医要么被吓得落荒而逃，要么被吓得嚎啕大哭。可没料到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以退为进，倒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抬起手，朝月牙的摸去。

月牙唬了一跳，不敢动作。

发髻微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了她的发上。

月牙顺着摸了过去。

像是一根发钗。

她将发钗从上取了下来。是一根玉钗，做成了夏蝉模样，分外别致巧。

唯一不足的是，钗身像是曾经被摔断过，两节钗身以银饰连接在了一起。

纵然如此，这也是月牙见过的最好看致的发饰。

第一眼看到。

她就喜欢得很！

“这是送给我的吗？”

双眸晶亮，她高兴得如同捡了什么稀世珍宝。

苏千玦直起身，颔首：“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咱家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

月牙听不明白苏千玦话中的意思，但收了别礼物，自然是要道谢的。

“多谢九千岁。”月牙眯着眼，冲苏千玦笑道。

“不必。”

苏千玦也露出牙齿，测测的笑了起来：“你只要听话就好，可莫学楼下那些不听话的，咱家可不喜欢调教。”

月牙的笑凝住了，又往后挪了挪自己的小。

却不料，已经挪到了软榻边缘。

“啊！”

月牙一声娇呼，仰身就要往后倒。

她看着屋顶的景象从她眼前飞快掠过，吓得闭紧了双眼。

本该出现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出现。

月牙睁开眼。

这才发现自己正以奇怪的姿势，仰躺在软榻上。她的脚高高举起。而她的脚踝，正被一只手狠狠的攥在手中。

得亏他的帮助，自己才没摔跤。

月牙后怕的拍了拍自己胸，从软榻上爬了起来：“多谢九千岁。”

又是多谢。

月牙发现自己一直在向他道谢，但除了道谢，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苏千玦的视线，落在月牙那双脚上，兴许是因为天气有些凉，他方才抓住她的脚踝时，发觉有她的脚有些寒冷。

此时他才发现。她的脚板被冻得有些发红了。

她好像没有穿袜的习惯。

便是到了这北方，也总是赤着足在屋里跑来跑去。

“你可知道，子的双足若是被男子瞧了，可是要嫁给他的？”

“……”

月牙诧异，还有这般说法？

在江南时，她可是满田的跑。

“那，你和蓝公公，都瞧了我的脚……我可是要嫁两个？可是爹爹说，一个子，不是只能嫁一个男子吗？”

月牙皱着眉，煞是认真的问。

苏千玦愣住了。

半晌。

他嗤笑一声，食指挑起面前小儿的下，语气带着几分调笑：“可惜咱家是阉呐。”

阉？

什么是阉？

月牙感受到下上的手指传来的冷意，她往后瑟缩，躲开了苏千玦的动作。

然后很认真的问：“什么是阉？月儿只知道腌鱼。”

苏千玦不答，不想与她讨论这些个没意义的话题，负手走出了房间。

月牙仍坐在软榻上，想着这阉和腌鱼，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

待到巳时，车队才开始出发。

从踏出客栈门，月牙就看到客栈外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身着官服的小吏装模作样的比划着手里的长刀，恐吓围观的，让他们站远些。

月牙坐在软骄里，偷偷掀开了帘子，从群中的缝隙看了过去。

才一眼。

月牙的喉咙间发出一阵呕。

太可怖了！

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像是被什么活活撕裂了一般，鲜血溅了一地，伤也层次不齐，血模糊。

脑海中又想起苏千玦那布满鲜血的双手，还有他讲的话：“咱家方才在楼下，杀了好些不听话的”。

这些都是苏千玦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