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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希望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宁永学说。

他俩好不容易才把床单绑成长绳索，捆好马景阳，试着把他从三楼往下扔。当时街道上空无一，仿佛死域，一切都像是凝固的，宁永学自然不敢随便往下爬。他只想看一眼把丢下去会怎样，结果，马景阳居然往天上掉了下去，或者说，——他升了上去。

从窗户往外看，天空低垂，无比暗，在雾中隐约透着灰绿色，简直像是用长满苔藓的巨石砌成的。

宁永学当场就放弃了指望，选择弃尸高空。他解开床单绳，把马景阳直接扔出窗。他目视尸体坠几百米高空，转眼就在云层中消失不见，竟有些像是石沉大海。

从这里往上眺望，可见楼层高得令目眩。庞大的建筑物从他所在处眺望竟像是根芦苇一般，末端探云层处，稍作恍惚，他就觉得整栋建筑物都在摇晃。

建筑的规模简直是在开玩笑。不过，要是能把它上报给内务部，经过一番评估，自己的职位兴许会有所上升？

这是个好想法，不过得等他出去再说。

“我们都会死，已经逃不走了......我的大学梦，我打工攒的学费，我想当有钱......”

神经质的鬼又开始叫魂了。

“这里有烧过的水。”宁永学往路小鹿手心里放了杯水，“反正别再去厕所喝了，我这里没有治肚子痛的药。”

当时趁着路小鹿去抽床单，宁永学也从马景阳心取了一瓶血。自己持有的血样似乎充盈了一点，不过多得很有限。

可以确定，在马景阳身上已经有了仪式的痕迹，正如前不久的胡庭禹，但他一当然不够提供盈满。

全部学生都被诅咒了不知道够不够......

事多少有些麻烦，但是往敲门的东西身上扑实在死路一条。眼下还是得看况，等无路可退了，再做最后抉择。

长管步枪击毙类不难，但要说对渗进门缝的千百条泛红铁丝有用，实在是做梦。附近没什么调配化合药剂或毒素的原料，子弹也不多，不足以支持他手搓土炸弹。

也许从太平间进医院能找到什么东西，但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他进这地方的医院，还不如往敲门的东西身上扑。

兴许他能盈满一瓶血样呢？

至于早餐铺，先不说随便东西拿有什么后果，总不能弄一盆沸腾的辣椒油往那玩意身上泼吧。

宁永学不想拿小命表演景喜剧，就算能回溯，其中的感受也一定痛苦无比。

“对了，”这时候，路小鹿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封带着体温的信，“这里有你的信，就摆在桌子上。刚才我先收起来了。”

宁永学只觉得眉抽搐，这见鬼的回乡催命信怎么又来了，嘲笑他在这地方受苦吗？有本事寄信，怎么没本事把他直接送回去？

他把信封丢进火炉，目视它一点点碳化撕裂。

“现在该怎么办？”路小鹿又问道，她完全慌神了。

“打扫房间，趁早吃晚饭，趁早睡觉，凌晨就起夜。”宁永学说，“我要看看今天敲门的时候会怎么样。要是你不想等死，就跟我一起行动。”

......

半夜零点，敲门的东西从门外离开了，宁永学出一团带着邪气的铁屑，然后看了眼表空的路小鹿。

这家伙的神好像已经死了。

租屋睡觉的地方一片昏黑，可以听到瑟瑟寒风吹动窗户的声响。煤炉子把四下里映得半明半暗。

路小鹿披着被子坐在床边上，盯着那边的门，神又疲倦、又困惑，像是半夜饿醒却找不到饭吃的小孩。她弯着双膝，下也架在上面。

“你想不想杀我？”宁永学想了想问。

“咦？”

宁永学递给她一把小黄油刀，摆在她露的两只小脚前，刀刃架在她贴在一起摩挲的两个脚趾上。“拿起来，感受一下。”他说。

“咦？咦咦？”

这东西递到脚边，路小鹿惊得差点跳起来。

她好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奋力往后挪，腿脚踢着床单，往远离宁永学的方向猛退，接着就看她后脑勺咚得一声磕在墙上，——她抱着向床那边摔倒了，痛得眼泪直流，哇得一声就吐了出来。

这床恐怕是要洗了。

不过，她的呕吐物里没有那些铁屑......奇怪，非要自己伸手才行吗？

宁永学上前一步踩着床边，揪着路小鹿的后衣领把她提起来，把她上身架在自己大腿上。

他左手捏住她的喉咙，右手抵着她的脊背，缓缓抬起，猛得一拍，然后又是一拍。

她眼泪直流，再次吐了出来，这次才带着大片雾状的铁屑。这么一看，事还是和他穷卑者的身份有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睡床的！”她一边哭一边大叫着说，浑身不停发抖。“求您原谅我，妖怪大，神仙大，杰森大！”

虽然她话里在道歉，却用双手紧紧捂着脸，不敢看他，冒充鸵鸟，仿佛他已经举起了大砍刀、戴上了曲棍球面具一样。

不过，杰森大嘛......看来路小鹿已经注意到他迅速愈合的右手了。

这家伙敢杀发疯的同学，杀完不为同班的友谊伤感痛哭，却先考虑自己怎么才能不进监狱，实在很现实。不过，等到她遇见真正无法对抗、无法理解的恐怖事物，她膝盖一软，又会当场跪倒，大声求饶。

必须承认，虽然当时宁永学痛得想死，但从结果来看还是有点意义。

宁永学把路小鹿放在床边上让她坐好，感觉就像在摆大型洋娃娃。这家伙呜呜大哭的时候特别可，抱起来感觉她像是个轻巧的洋娃娃，睫毛沾满眼泪之后，她更像个致的洋娃娃。

不过现在事正要紧，他没太多心思考虑感问题。

把自己恐怖的形象塑造好就行，待会眼中流下血泪，此类印象只会更刻。

“把鞋穿好，自己漱下，”宁永学说，“在旁边等着，我要看一眼外面。”

路小鹿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门廊，然后才小声说：“但、但那东西还在敲门......”

“我不用出去就能看到。”

“咦咦咦？”

宁永学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视线立刻从租屋延伸出去，越过门廊、铁门和墙壁，抵达敲门的东西一旁。

只见那东西像团巨大的污泥挤满了走廊，用生锈铁丝一样泛红的发包裹着身躯，缓缓向前蠕动。

当它来到门边时，许多张扭曲的脸从淤积的发丝中挤出，漂浮在它身躯上，看起来俨如是花朵在淤泥中绽放，每朵花瓣都是一张扁平的脸。

这些脸的表各不相同，有些不停怪笑，有些痛哭流涕，有些表痛苦，有些满面欢欣，还有些狰狞扭曲，带着强烈到无法形容的仇恨。

转瞬间这个过程就完成了，速度令吃惊。它没有伸手，或者没有这种功能，只是成团发丝蠕动着覆盖了铁门，顺着缝隙漫。许多张脸在它身上朝铁门轻轻呼气，立刻传出节奏稳定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路小鹿一跌坐在地，明显是看到他双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