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笑:“好,我叫兰泽,你呢?“
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意识又开始模糊。我依靠着他的胸膛即将陷沉睡,但听他这么问,我还是努力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兰、泽。我叫、玄璃。“
答复后,怀中的玄璃化光离开,兰泽只觉胸一凉,恍惚间有些失落。他缓缓起身,胸前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水珠。他伸出手,碰触半空中的萤火虫,她的气息还在此光残留。
也不知你的心境如何,兰泽想起她带有稚气的话语,大概她的心境会是她喜欢的春暖花开之景,不同于这的地白风色寒。
隐士呈上的信函告知幽州使者已至都城驿站,安在幽州探子向云昱表明了使者身份,云昱将信函自手中烧尽,眼下获取的消息都不是他最关心。
他一直未离开别苑,为的是确认另一件事。
“有方向了。”此消息一来,云昱便来了神,在听完隐士的陈述后,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兴奋,看来半妖藏匿的方位和他预想一致。
他的指尖在案几上哒哒作响,算下时间,是时候离开别苑与掌门相会了。
“不必跟着,留意玄琰。通知驿站的看仔细幽州使者。”云昱抬手吩咐了新任务,便翻越墙围离开。
再次睁开眼,又与我预想不一致,我躺在不知名的空间,周身是与雪白相背的黑暗。
我茫然无措,想要起身,才觉自己身体轻盈无力,好似一片树叶浮在水面。
此处虽暗却比方才茫茫雪景要温暖,仔细聆听还可以听到耳边有潺潺流水,我呆滞地看着顶的黑又陷
了我是怎么到此地的回忆。
当时自己被他救上来后,便被他突然抱住,好像他看到了什么便对我没有了防备。
对,他说他叫兰泽,可我想了很久这个名字我也没有印象,哪怕是在泠雪殿中的记忆里也不曾有兰泽。
也罢,眼下是需要从这里出去。
我闭上眼,慢慢集中注意力,这次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明明睡了很久还倍感困倦,看样子兰泽说的心境真不是什么好所在,玄尹说睡觉是最能调息,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早点走——这种熟悉的后悔又涌上心,这
绪让我有些恼火,顿时睁开眼,只见前方若有暖光。
手掌也感觉到了水从掌中流经,五感亦开始恢复,嗅到了风中青与泥土的芬芳。
之前的疲惫慢慢褪去,我握了握拳舒展了一下身体各个关节后,从身下这片黑黢黢站起来,借着自身的微光,依稀可见脚下黑暗面会随着自己步子的啪嗒声产生一圈圈水波。
我追寻着前方暖光从慢走变成了慢跑,眼前暖光依照自己的路程,光亮范围也越来越广,最后周遭黑暗全部被米黄色的光驱散,我眼前米黄光芒乍变成刺眼的浅黄。
眨眼间,我看到了波光粼粼,我像以往一样仰躺在清澈的山泉水内,偶尔还有零星绿叶宛若小舟从我顶驶过。
现在太阳向西偏移,离落山还有些时辰,我伸了个懒腰,离开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让我倍感轻松。
我两手在水中来回挥动,正想着要不要上岸再去屋里睡一会儿,就发现岸上有靠近。不由分说,水珠纷纷跳出水面向来
弹
。
距离溪流约莫两丈,玄尹已不打算再靠近,还不等他开便见无数弹丸袭来。
他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拿出拂尘,洋洋洒洒一挥,本还刚劲有力的水珠皆黯然失色化作青
饮水。
“有长进,能发现有来了。”
是玄尹!他怎么来了?我倦怠全无,也不管石膈应连忙坐起来,原本在水中还是飘然的衣襟离开水后全部紧贴皮肤,这种不适倒也提醒了自己忘记一件重要的事——这举措让玄尹立刻转身,熟络地拿出一条缎带围绕自己双眼。
“多少次了,你就不能起身前知会师兄一下?”玄尹背对身后上岸的玄璃百般无奈,真是越大越不方便单独找她。
一看也知素玄琰纵容了她这个坏习惯,玄璃看起来也已过及笄,等会儿定要嘱咐玄琰,把这种意识再好好讲讲。
“那是因为我见到师兄就和我见到玄琰带来烤一样激动!”我冲绑着眼睛的玄尹做了个鬼脸,飞快跑回屋里换好衣裳。
“烤?我看你最近读书又不认真,看看
写的修辞再看看你的。”玄尹听到玄璃重重踏
屋子的步子,边摇
边发愁这孩子怎么就不
念书?
等玄璃出来拍了拍他,他才将眼上缎带取下。只见玄璃身着淡米对襟襦裙,发尖还倘着水珠,金黄色眼眸依然清澈明亮,透着一些孩子气。
“说正事,我有话问你。你是不是有事刻意隐瞒?”玄尹收好缎带,从我身边走过进屋内,坐在了我的案几前。
他一改刚才的和蔼,正襟危坐,颇有微词;玄尹这种神很少见,我意识到他有所指,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站在他面前双手相握,低着
看自己的裙子。
两目不相对,氛围也好不到哪里去,屋内微风穿堂翻阅案几上的功课。
玄尹瞄了一眼这歪歪斜斜的笔墨,虽与常有差距,到比以往进步不少。
“啪!”玄尹拍案,压住最后几页功课,语气加重:“玄璃,你是否有事刻意隐瞒?”
事不过三,我吞了水,不知为何,话语到嘴边却说不出
。
大家待我不薄,不顾那句预言,视我为被遗弃的半妖垂怜我而将我抚养,教我识字与界规则道德。
师父早早离去后,历经约十一年春夏秋冬,玄尹、玄琰和东陵流相伴,哪怕我随心所欲让他们很苦恼,也对我也一如既往。
甚至我会因此反驳麟霜对类的看法,至少他们三
对我坦诚相待,然而我却有所保留。
依照玄尹的神色,八成是做救治
的事
被发现了……
不知要从何说起,莫名的惭愧爬满胸,是要从我的真实身份是玲珑石谈及还是要自证夜间有一位强大的妖族相伴……
“我行不顾言,为一己私欲饱福,私自下山,折返途中还用自身能力救治了一个濒死的……贼?”我一鼓作气悉数说出当前“罪行”,不敢抬
看玄尹什么表
,想到此刻他应该脸色愈发
霾,我又戛然而止。
“听说了。你有这医术怎么不早亮出来?”
玄尹起身,走到我跟前,用拂尘拍了拍我的。
这一拍,促使我将压得更低,心中更加慌
,但愿接下来与玄尹的谈话不会因自己慌张
露麟霜。
“我也是第一次救这么重伤的,应该说我第一次救
……平时我就是看到些花花
枯了黄了试试看的。”声音远不如刚刚明亮,我越说越小声,尽管说的是事实,总有一种莫名心虚让我喉咙发声艰难。
跟前的听罢倒沉默了,我小心翼翼听着他的呼吸,想从中觅得玄尹此刻心
。
他忽而将拂尘摆换位置,边向案几走边对我说:“坐下吧,你我师兄妹谈,倒也不必这般严肃。”
听到末尾一声无奈叹气,我顿感熟悉,素的看着我闯祸后训我的师兄又回来了。
我恢复了神,抬起
从容坐在了玄尹对面,顺便收拾起刚刚被风吹
的功课。
“你可知昨救治的
是何身份?”玄尹不动声色地观察玄璃,用平
和蔼的语气开始了“拷问”。
“我哪儿知道,他突然冒出来,浑身是血。我是不是不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