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的我只得靠着门坐在地上,紧贴着门缝,企图透过缝隙间的缕缕清风让自己稍作平静。
看样子,只能希望夜幕早点来,尽早降温了。
经此遭遇,我才觉以往的关屋子都不算什么,难道这才是东陵说的,真正的“牢狱之灾”?
“咔!”
不知过了多久,陷浅睡的我突觉身后一空,失去支撑的自己却有气无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正当我以为要背击门槛又要遭受疼痛时,背部却意外地靠在了一堵“墙”上。
我眯着眼探查,只觉眼前有一黑影晃过,不知是谁的手落在了我的额上。
或许是自己太热了,掌心的温度都让我觉得清爽不少。
不等我转,我便感觉自己被来
横抱起。
伴随他的步履匆匆,两侧暖风拂过,又让昏昏沉沉的我稍微清醒一些。
我睁开眼,偏靠着他的胸
,有些发愣地看着走廊上小窗掠过,听见一声急切从
上传来:“让玄尹掌门速来。”
是云昱的声音?!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意识到来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本觉舒适的自己瞬间改变心意,抬手伸展胳膊想要挣脱,他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再动,自己走。”云昱这么说着,手中力道却更重,生怕玄璃真挣脱下来。
离开半个时辰,他已听闻她在屋内敲门喊热,但只觉她无中生有,便优先朝政。
谁知等他忙完赶来,开门便见她面色憔悴,额发烫,不熟医术的他也能感知到她的脉搏虚弱。
一个时辰前,还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的玲珑石怎会突然暗淡?
我奋力睁开眼,用力拽了拽他耳际的发丝再次抗议:“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勃然变色,终于低看了一眼我,与我预想不一致的是他满眼是担忧——有什么好担心的,担心自己这颗石
会不会死吗?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将托举我腰部的左手松开,我上半身顿感落空,以为自己要被他扔到地上。
谁知他姿势转,换了一个方式:他像我
常扛木柴一样,将我扛在了他的肩膀。
接着,云昱不再理会我任何动作,绕进了房间将我放在前厅桌前的长席上。
我刚要起身质疑,忽觉身下的软榻倍感凉爽,伸手触摸也是丝滑细腻,有些类似水中摇曳的团团水藻。我正打算躺下贴着这个软榻让自己凉快一下,右手却被云昱拉住号脉,他俯身在侧,眼中忧虑仍在,与之前判若两。
我刚开说自己没事,便见玄尹仓促赶来。
玄尹听到云昱概述后已知玄璃为何突然如此,他扫视我一眼,对云昱解释:“王上,玄璃向来不喜闷热,又未恢复体力,自然身体不适。还请王上让玄琰来照顾玄璃两,玄璃最好处于活水中调息,我们恐有不便。”
云昱听罢若有所思,望了一眼已经趴在自己长席上的玄璃,她似乎格外喜欢丝绸,直接趴着将脸贴在了上面,毫无矜持可言。
桑蚕丝的确清凉顺滑,夏季使用最为消暑,可云昱没想到,这能让发热的玄璃如此迷恋。
“难不成这是你选玄琰为首席弟子的原因?”云昱压低了声音,面色一改担忧,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对于这种质疑,玄尹习以为常,语气平淡地为玄琰解释:“非也。与式微的结果便是玄琰的自证。”
云昱不露声色地看着一脸放松躺着的玲珑石,追问道:“她要一直呆在水里吗?”
“具体时间要依据玄璃自己决定。”
“放我回后山自然百病消除。”我冷不防地打断他们,侧着脸懒散地躺在长席上,毫无玄尹往要求的窈窕淑
之态。
玄尹对此颇有不满,手中拂尘一挥,结结实实打在我的小腿上,训斥我身为子没有分寸,令我好好躺着。
“可是师兄,这玩意真舒服,像泥鳅一样凉凉滑滑的。”我坐起来,拉住玄尹宽大的衣袖,示意他摸摸这个面料,这是我第一次睡到这么舒服的布。
“吾看她差不多好了,压根不需要呆在水里。”云昱见玄璃与玄尹动作亲昵,心中有些不悦,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看样子是云昱自己白担心一场,不就是热吗?等下喊取冰堆满这屋子不就行了?
“王上,玄璃眼下只是短暂神,若
况反复王上心急如焚,实属没必要。”
“吾认为不用,劳烦掌门派取些冰来。”逐客令再传,玄尹叹了
气,临走前还不忘用拂尘砸了一下我的
,仿佛在骂:就你话多。
我努努嘴,见桌上有一盏茶,便不客气地问一旁心不大好的云昱还有没有水。
“若要水纳凉,出门左边有引山泉而筑的池塘。吾隐士中有
子,你喊一声便可吩咐她。”说罢,他端起桌上的盖碗便离开房中,不同的是他这次并没有关上门窗。
我看着门雨迹待
的地面出神,屋外光芒金黄,让镶嵌在地上的鹅卵石也闪着云母好不刺眼。
忽然有身影晃过,屋内地上赫然出现三盆冰块。
门暖风潜
路过方才出现的冰块,都可化作丝丝凉风拂面,十分不惬意。
我垂眼看向眼前的桌面,上面文房四宝也被不留意的身影撤离,桌上已摆满了茶壶。
这,都是他的隐士做的吗?这么多冰块,这么多壶水,云昱也太折磨了——直接搬个水缸来不就好了?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感激端起一壶饮下,意外发现茶壶内有叮铃作响的冰块。
冰水下肚,瞬间神清气爽,我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心满意足地趴回滑溜溜的布上,吹着途径冰块的凉风开始午睡。
正如云昱说的那样,玄璃房梁上有一子身影闪
。
这位隐士还是第一次见王上对子上心,尤其这
子还是妖族。
她更是一回见,王上的燎炏还能用来融冰。
不因预言将眼下的妖族诛杀已让他们诧异,虽有好奇,这位隐士也还是按下了心思,专心监守下方的玄璃。
兰庭阁中,历经几场夏初阵雨的槐树青翠欲滴。
眼前的绿树浓为即将到来的炎炎夏
做准备,枝
串串珠穗已悉数没
泥土,等待来春再次回归上方枝桠。
新蝉开始此起彼伏,和暖微风吹过,树叶飒飒,也不比蝉鸣动听。
玄尹踩着最后一洼水迹,路过玄璃栽下的槐树,再次回到兰庭阁。
他将此前事由复述与玄琰后,得出此言论:“或许云昱不会加害玄璃。”
玄琰对此将信将疑,她仍不理解云昱态度转变之快,仅想通了“不如将变数留在自己身边更安稳”这一缘由,何故要牵挂半妖命。
玄琰左手托着右手手肘,伸出右手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思考片刻方才回应:“师父,我认为玄璃还有隐瞒。她修为十年来都毫无进展,却在这几天唤雨,意味玄璃将到灵虚境界。我怀疑,山中有其他妖族在暗地里对玄璃指导,比如
夜,玄璃白天有时无
打采,我们一直以为妖族习
如此却忽略了这个可能
。”
“为师很早就有与你相似的猜测,但仅凭这点不足以确认。她天资优渥,这点我们三心知。如果真有强大的妖族在此,她能得到更合适的引导应该早就有所表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