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或断裂，或碎的柴刀、棍。

大盛王朝禁刀不禁剑。

这等底层帮派，斗殴自然要用一些趁手的“武器”。

结果在那的拳面前，都像纸糊的一样。

“捕你该不会想说，那是化劲层次吧？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打从娘胎里开始练拳，也不可能啊！”

年轻的徐捕快惊诧之余，有些不敢相信。

“都说刚劲伤筋骨，柔劲伤肺腑，这一拳把打死，里血似烂泥，骨寸断，确实也像是化劲——比，气死啊！我如今二十三岁，苦练十年的拳脚，还没把化劲琢磨透呢！”

铁捕目光凝重，叹气道：

“化劲？我看他已经冲开气血大关，踏武道第一境了。”

“要不然，这么多一拥而上，各个手持凶器，那拳脚再厉害，以寡敌众，不可能轻轻松松就全身而退。”

他也是老江湖了，知街巷斗和捉对厮杀的区别极大。

码帮众，大多是练过庄稼把式的成年壮汉。

二十几号堆上来，用柴刀砍，用棍砸。

不仅要招架，还得提防偷袭。

再厉害的化劲高手，打倒十几个。

一身气力、气劲也会有所衰弱。

再被堵在巷子里面，迟早都要挂彩受伤。

铁捕早年听说，那些将门子弟回上战场。

往往都要带着大批亲卫，贴身守护。

专门用来挡冷箭，防刺杀。

否则，战场上瞬息万变。

的力有限，奋勇杀敌的同时，怎么可能顾得了流矢弩箭！

“十三四岁的境武者？若真有这样的物？他嘛杀一个码帮的矮脚虎？那不是杀用牛刀！”

年轻的徐捕快仍是有所怀疑。

“没见识！江湖六大家，大业四阀，那些少年英杰，青年俊彦，家夜服用丹药大补，吃穿用度细无比，学得更是流、上乘的武功。”

“十三四岁冲开气血大关的武道大材，三四个总归是有的？”

“当年威震华荣府的燕五爷，二十岁就闯下了苍龙问天的好大名声，那才叫真正的天纵之才！”

“老鼠巷这个，还差点意思。”

铁捕脚尖一挑，握住一根碎裂的竹枪。

手腕运劲，往前一戳，直接把砖墙划出地沟壑。

“这些街帮派不敢用刀，剑又太贵，一五两银子起步，他们买不起。”

“所以巷斗就用竹枪，街斗就用棍。”

“这种竹枪，选那种有韧劲的，只把一端削尖。”

“十几个前后堵住去路，往前刺击。”

“赤手空拳的况下，化劲层次也要被戳成一个血葫芦！厉害得很！”

年轻的徐捕快望着尖端裂开的竹枪，若有所思道：

“除非他冲开气血大关，筋坚韧，骨骼坚硬，否则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铁捕目光锐利，把墙上的斑驳血渍，掀翻的锅炉尽收眼底，而后感慨道：

“那出了铺子，有靠过来，他就一拳将其打死。”

“死了五六个，码帮众便用竹枪攒刺。”

“可冲开气血大关的武者，一身筋骨坚硬如铁，伤不得分毫。”

“就这样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后面威福武馆的赶过来，也没什么用处，一并打死打残了。”

“十三四岁……这是个天生杀胚。”

年轻的徐捕快跟着走到巷子，回望去，一片狼藉。

他仿佛瞧见了一个半大少年，把冲上来的码帮众、武馆弟子，打得吐血倒地，筋骨寸断的力场景。

“那我回去禀报，把公文写了。”

徐捕快半是震骇，半是羡慕道：

“这样的本事，这样的年纪……也不知道后会是变成个何等的物！”

铁捕挠了挠，霜雪似的白发抖动着，笑道：

“江湖上哪年哪月缺过少年天才，活到扬名立万，威震天下的又有几个。”

“你要想练武有成，学到流的功夫，去边关就是。”

“加靠山王麾下的那支龙武军，过个十年没死，就是拔尖的高手了。”

徐捕快苦笑道：

“我老娘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边关可去不得。”

两谈笑了几句，走进对面的茶寮，要了两碗茶水。

“老丈，你在这儿支摊子做生意，有没有看见昨天行凶的那？”

铁捕坐在长凳上，望着正对面的老鼠巷，心微动。

“客官说什么？”

断了一条腿的茶寮老板好像耳朵有些背。

“我问你有无看见昨行凶之！”

铁捕不得已提升了声音。

“昨什么？”

“昨！行凶！”

“行什么？”

“行凶之！”

“什么？”

铁捕连问了几句，也没有得到明白答复，顿时没了脾气：

“老丈，结账。”

茶寮老板堆笑道：

“客官，两文钱一碗。”

徐捕快皱眉道：

“这倒听得清楚。”

铁捕眼皮一跳，目光扫过茶寮老板的断腿，随后道：

“咱们回衙门吧，江湖仇杀的烂事也报案，真他娘晦气，非得让我跑这一趟。”

返程的路上，徐捕快拧着眉：

“捕，我觉得那茶寮的老者有古怪。他怎么会不知道昨天发生的惨案，就算怕事……”

铁捕平淡道：

“那老叫陈贵，原来是老鼠巷卖馄饨的。”

徐捕快讶异道：

“捕你认识他？”

铁捕嗯了一声，眼神复杂道：

“他此前上过衙门报案，说自己儿子在码被打死，媳也被凌辱投河自尽了。”

“来过两次。后面那回断了腿，硬生生爬到衙门。”

“我也是看见他有残疾，方才想起。”

徐捕快双眼怒瞪，按住腰刀：

“好大的胆子！杀害无辜，凌辱，按大盛律例要打死牢，秋后问斩的！”

铁捕眉毛往上挑，轻声道：

“犯案那就是被打死的矮脚虎宋吉。”

徐捕快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这……捕没查到证据？还是……”

既然那厮昨才被打死。

之前的案子自然就没什么结果。

“办不了他，码的管事说陈贵的儿子是搬货时，不慎被砸死，船老板赔了五贯钱了事。”

铁捕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他儿媳是自己投河，扯不到矮脚虎的身上。仵作、门子、皂班，都跟码帮有来往。”

“大和师爷都惧怕怒海帮，不愿惹麻烦。”

“毕竟三帮四会后，是……燕阀。”

“虽说矮脚虎只是小角色，可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