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燕卷起这八毛钱，装进衣兜里，说：“钱不能花。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等开学了，这钱还要给你买作业本。给哥买几尺布，做件衣服。”

朱晓华把面扛进厨房里，开始和面做饭。

朱晓燕在一旁打下手，生火，剁饺子馅。

两饺子包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大门被“咚、咚、咚”地敲响。

同时听见门外有说：“他们真的回来了么，还吃猪饺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说话的，正是李至刚的妈妈张桂芳。

李至刚带着哭音说：“妈，错不了。我的都被打了，还能有假？”

紧接着停顿了两分钟，大门再次被“咚、咚、咚”地敲响。

朱晓华喊：“晓明，去开门。”

他的手沾着面，行动不便。

然而，说完却无回应。

朱晓明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朱晓燕洗了个手，一溜烟跑去开门。

大门刚打开，便听见张桂芳的咆哮：“朱晓明，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朱晓华也洗了个手，赶紧去了客厅。

客厅里，张桂芳站在门，手里牵着额流血的儿子李至刚。

朱晓华说：“都在家，你不用大喊大叫的。今天的事，我也见到了，是你儿子合伙他表哥拦路抢劫，晓明是正当防卫。”

张桂芳正要发作，朱晓华接着说：“你知道拦路抢劫是什么罪名吗？如果你敢大喊大叫，我要让所有邻居都知道，你儿子已经犯了抢劫罪。”

在这个年代，抢劫那可是极重的罪名，多半要被枪毙。

张桂芳吓得一哆嗦，声音都软了三分：“你不要想吓唬我。我家小刚的了怎么算？”

朱晓华说：“如果有拦路打劫你，你用石把他的打了，那叫正当防卫。即使告上法庭，也是不会坐牢的，坐牢的只会是抢劫的。

“不但你的儿子犯了抢劫罪，连你的外甥，他的表哥，也是同伙。也一样要被判刑。”

这个年代，们的法律意识还比较淡漠。

张桂芳更是没听说过这些罪名，她只知道成年犯事会被判刑，抢劫会被判死刑，却没想到，连小孩也会被判刑。

张桂芳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小孩子抢劫被枪毙的。”

朱晓华故意唬她，说：“那是以前，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从严、从快处理违法犯罪的时候。就拿河东市街卖栗子的唐二夫来说，前一天十岁的儿子抢了小朋友五毛钱，后一天就被枪毙。他爸他妈去河滩上替他收尸。”

“还有北安市的孙二夫，儿子在放学的路上拦住同学要钱，结果被同学用石打了。他们不服，要上告，结果刚告了没几天，儿子被拉去枪毙了。用石打的小孩，一点事没有，法官都说了，那属于正当防卫。”

张桂芳吓得一哆嗦，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相信，她满腹狐疑地看着朱晓华说：“你休想吓唬我。”

可是嘴上这样说，她的脚却不自禁地朝屋外挪。

毕竟，她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让儿子和外甥被判个抢劫罪，年纪小小就成了抢劫犯。甚至因此丢了命。

朱晓华见张桂芳有意退去，再次转移话题说：“晓燕，锅里的水开了，该下饺子了。”

朱晓燕“哎”了一声，钻进厨房煮饺子去了。

张桂芳喃喃自语：“果然有钱吃饺子，那欠大伙的钱也该还了。”

张桂芳拉起她儿子，生气地说：“上次顶的还没好，现在耳朵后又被打了。真没用！下次谁打你，你就用石打回去。”

她带上李至刚和她的外甥，转身朝外走。

走出没多远，朱晓华便听她的声音：“上次上纱布还没拆，这次又要包耳朵后面，不知道医生还能不能给你包扎。下次，如果再被打，恐怕连包都没法包！”

紧接着便听到李至刚“哇哇”的哭声。

哭声从楼梯道持续到楼下，声音由大变小，渐渐消失。

朱晓华去房间里找朱晓明，他正躲在房间床铺和柜子间的缝隙里，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朱晓华把他拉出来，摸了摸他的，说：“李至刚欺侮你，抢你的钱，你反抗是没错的。但是记住，以后不能再随便用石打别的。”

“万一打出问题了，还得有给你担着。爸妈不在了，如果我不在家，那你们以后出门上街恐怕都得小心挨揍了。”

朱晓明点点。

朱晓华见朱晓明一直低不说话，刚才又躲在柜子缝隙不敢开门，明白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下的祸了。

他也不便再训斥他。

又安慰他两句，说：“哥不会一直陪着你俩，你以后长大了，要记住今天犯下的错误。”

朱晓明以儿童的敏感，很快意识到什么，问：“哥，你是不是要走？”

朱晓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未来有机会回去，他定然是要走的。

自己在魔都功成名就，衣食无忧，最近两家公司上市，他的身价还会再次涨。至少他还想看看，这两家公司上市，带给了自己多少财富。

而在这里，他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特长，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这就是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世界。

朱晓华没有回答，再次摸摸他的，说：“别不开心了。准备吃饺子，馅的。”

两回到厨房，朱晓燕已经在盛饭了。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热，朱晓燕又准备了醋和蘸浆。

三就着醋和蘸浆吃饭。

刚吃到一半，大门再次被敲响。

朱晓华开门，却是附近的邻居张大婶、李大爷。

张大婶是张桂芳的二姨，李大爷是张桂芳的小叔。

两都是张桂芳家的亲戚，且跟他们家往来密切。

张大婶还没开，朱晓华已经猜到他们要什么了。

张大婶说：“晓华回来了啊，家里吃饺子啊。子不错嘛，借我家的二十六块钱该还了吧。”

这些年，母亲黄娟有病，零零散散从她家借了不少钱。

“你妈生病了，我一直也没好意思管你们要。现在你妈不在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还给我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