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似不忍。
“ 仙子宅心仁厚,愿意为二郎压制火毒。只是身负要事,无法久留,但愿携
二郎前去楚阳,与汝父汇合。“ 洛夫将方才的谈话简要相告。
“ 原来如此,多谢仙子了。“ 洛啸原先是感谢道,而后又叹气:“ 若非秋闱
将近,我本应与二弟同行,稍加照看,不致过分劳烦仙子,也可顺便拜谒先帝朝
的大学士范从阳。“ “ 范从阳?“ 此名还是第一次听见,但见他说得极为神往,
应当有些来,我便起了些好奇心。
洛啸原礼貌地为我解惑:“ 柳公子有所不知,大学士姓范名翼极,字从阳,
乃光纯二年进士,任用于秘书省,潜心博览,厚学稽,历十年编撰修著《四朝
通史》。光纯十二年,被钦封为龙渊阁大学士,奉皇命稽考九州风物,将之编撰
成书,以志我朝气象。今闻其书九已成六,如今正在青州楚阳考察。“ “ 诶,原
来他是《四朝通史》的笔者么,我也算读过此书。“ 我灵光一闪,省起娘亲授史
研经时正是以此为范本,却不知为何隐去了撰成者的姓名,我亦不敢相问,今
才从洛家长子中得知。
虽知范从阳是个与我等武林士风马牛不相及的儒生,也没有为民请命、治
理一方之作为,但他著成的巨史上述千年下追太祖,流传甚广,颇负盛名,已成
书院私塾授史之范本,完成了许多酸朽腐儒皓首穷经、终生难求的三不朽之一—
—立德立功立言。
洛啸原来了兴趣:“ 哦,柳公子也曾治学此书?“ 我赶忙摆手,连称不敢:
“ 治学不敢当,只是曾粗浅翻越过。“ 治学实乃言过其实,只是家恭维罢了,
我只在娘亲相授时不求甚解地粗读背诵过,后来几乎没再温故知新。
我们简单流一番后,因洛乘云之故,席间谈话甚少,餐后洛夫
与洛啸原
为了安慰开解洛乘云,早早将我们安排在了西厢客房,吩咐下好好招待之后,
便急急地带他回东厢好好谈心劝慰去了。
我与娘亲各处一室,洛家的客房到底比民驿住宿条件更适宜睡眠,且兼有车
马劳顿,因此我简单沐浴之后便早早睡去。
一夜之后,我浑身舒服地醒来,只觉神清气爽。
在家丁的带领下,在宴厅见到了娘亲与洛家母子三,洛夫
和洛啸原面容
皆有些疲惫,洛乘云虽然依旧打采,但已不似昨
那般麻木,看来一夜之功并
不虚耗。
我们一行用过早食之后,和哭哭啼啼的洛夫
告别,再次踏上行程。
第四十四章剪径山匪
自洛川城往楚阳而去,刚出城一两,官道上倒还车马络绎不绝,自第二
下午起,同行与相遇的车马便趋稀少。
只因楚阳地处青州边陲,与扬州界,故此除了官府文书、军旅粮
、行脚
商,少有往来。
民驿之间相隔距离也是越来越远,每行程愈发紧迫,但官驿仍旧是每隔五
十里一驿,并未稍加——虽说娘亲并未以擒风卫所赠的金牌为令箭让我等宿留官
驿,我也并无怨言。
行至至第四辰时,白义却忽然停住车驾,低声告诫道:“ 两位贵
,前面
有来车挂了白幡,当是送灵扶柩;贵身份尊荣,还请不要开窗掀帘,恐惹上什
么不净的东西。“ 正所谓死者为大,此等事
多为民间忌讳,倒也不必冒犯,
因此我正襟危坐,不为所动,娘亲就更不必说了,从始至终挺拔端坐。
后的赤骥也是骂骂咧咧地停车了,提醒洛乘云不要
看白事。
没过多久,只听见沉闷的马蹄声以及嘎吱作响的车由远及近,仿佛抬着千
钧器物,一道嘶哑粗犷的声音呼唤道:“ 魂归来兮,嗟尔飨食;魂归来兮,灵返
故里;魂归来兮,莫留他乡;魂归来兮,托梦妻子……“ 随着马蹄车渐行渐远,
招魂声也再不可闻,赤骥这才骂骂咧咧地道:“ 差点撞上老子的车,晦气!白义,
赶紧甩鞭子!“ 白义并不出声回应,沉默地驭马行车,重新启程。
而后便是平常地度过了第四。
十七,卯辰之
自民驿启程,行车约一个时辰后,忽生变故!
“ 吁——“ 一声烈马长嘶,前方传来一个尖细猥琐的声音:“ 前路不通,来
车止步!“ 因今路程不多,白义赤骥并未拉开距离,故此一前一后急急停驻,
差点撞上,赤骥却一反常态地缄不言。
正在采练的我被惊醒,见娘亲神色如常,只听外的白义低声道:“ 贵
,
遇到劫道的了,暂不要露面,让小涉
涉。“ 听声音,来者仅有一
,何来
如此大胆,敢劫两辆马车。
我正疑惑间,两旁忽地传来哄的马蹄及步伐声,我自左右小窗看去,约有
二十,持刀带斧,面带煞气,站在缓坡上方。
此段官道两边夹着不急不缓的山坡,丛林掩映,倒真是劫道剪径的绝佳关隘。
为首的骑马者勒马停驱,身披大氅,衣袍环带,不怒自威,大声喊道:“ 吴
老六,你小子跑得到挺快啊!“ 阻道喝停我们的谄媚的开
:“ 云四爷,老六
这不是怕这票子跑了嘛?“ 骑着高大马的云四爷嗤之以鼻:“ 得了吧,我看你
是憋了十多天,饥不择食,看到带把的都忍不住了吧?“ 此言一出,两旁的喽啰
哄然大笑,吴老六似是不敢还,只能讪笑。
待四下笑声停息,白义适时开:“ 敢问各位钳爷是哪条道上的?“ “ 哟呵,
就怕你不问,四爷的万儿说出来吓死你。“ 吴老六狐假虎威、嘚瑟不已,“ 阳山
一片云,六龙聚义厅。我家四爷,黑云腾龙寨,坐第三把椅的便是!“ “ 原来
是阳山黑云寨的义士,我等是八骏车行跑途挣辛苦钱的,车里几位也不是什么富
贵家,还望各位高抬贵手,小的献上十两银子给各位兄弟打打牙祭。“ 白义一
番话将场面包圆,但吴老六却是不为所动,嘴脸凶恶地道:“ 呸,别拿你那几匹
马的名
吓唬老子,你们俩不就是什么' 赤
' 、' 白蚁' 吗?老子当年还给
你们做过马倌呢!告诉你,今儿逮的就是你,正好寨子里折了几匹马,你们这是
送枕来了!“ 白义听了,低声对我们道:“ 两位贵
,今
恐无法善了。“ 面
对如此境,我当然无有担忧,即使抛开武功绝世的娘亲,我的武功也是不容小
觑,这帮山贼土匪只有二十来,我自可游刃有余,只是平时话痨的赤骥此时一
言不发,倒叫颇为意外。
娘亲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淡淡吩咐道:“ 霄儿,你去看看状况。“ “ 是,
娘亲。“ 我应了一声,下了车,走到开阔处,环顾四周。
那吴老六面相与声音同样猥琐,贼眉鼠眼,两撇八字胡,眼中出贪婪的光
芒:“ 诶哟我你娘的,这小子身上这把剑就值不少钱,你这蚂蚁还想骗老子?!
“ 我冷笑一声,这蟊贼眼力不错,竟是看上了含章剑。
云四爷牵着缰绳,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我一会儿,颐指气使:“ 吴老六,把那
宝剑给我拿下,我屋里的那个新来的就赏你了;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