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武功尽失我都不在意,何况一柄剑器?
再说含章既已失而复得,即使我不能挥剑决浮云,用以装饰佩身也不落俗套,
并非毫无用武之地。
孰料范从阳缓缓摇说道," 徒孙言之过早——你并非那失马的塞翁。" "
此言何意?" 此话并不难解,乃指我并未失去武功,但我功体碎,体内奇经八
脉俱已堵塞,元炁难以调动,转圜余地将从何来?
" 呵呵,其中缘由正与老夫不得已出此重手有关——若老夫所料不差,你体
内当是元炁堵塞了经脉,无法运功。" 此回范从阳却一改铺叙赘述的子,并未
等我问答,马不停蹄," 但你可曾想过,功体若是散尽,岂有残留元炁之理——
因此其实你功体仍在,只是碎,现下你所要做的乃是凝聚圣心,届时永劫无终
便可恢复如初,展现它原本的神威,更上一层楼。" 元炁残留之事,他所言确实
有理,但转念一想,我又有了新的疑问:" 阁下前不是说圣心随时可以凝聚吗?
又为何要将我功体打碎?" 范从阳闭目抚须,缓缓摇:" 那是一家之言,
老夫岐黄医道涉猎不,算不得准——谶厉道兄以青帝元炁探查之后,才告知老
夫缘由:你体内的永劫无终是你父亲留下的,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自元炁显现
便丹田已存,功法也初具规模,但也成了你的桎梏——无论你怎么修炼,再也无
法开拓丹田,再也无法突元炁上限,是也不是?" " 没错。" 此节倒是没什么
可隐瞒的,我大方承认。
范从阳点抚须:" 这便是了,当初你父亲留下的功体,应当是没有圣心,
经你十余年来夜修炼,愈加浑然坚固,但同时功体本身也变成了无法自行突
的瓶颈,此时再祭练圣心也无济于事,二者难以相融,更不用说再现神威了——
唯有不不立,以外力击碎功体,再以圣心重聚,只是这个力道却需
准至极,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等,由我们母子自行决
断?" 娘亲冷冷发问,并未听信他的一面之言。
范从阳苦笑道:" 仙子与徒孙十余年来相依为命,舐犊,即便如实相告,
你也下不去手,说不定还会百般阻挠。" 我们母子一时无言以对。
凭心而论,范从阳所言不无道理,哪怕这个方法真能助我突瓶颈,娘亲定
然不会同意,也不会亲自动手,更不会任由外将我重伤。
范从阳连连叹气,摇不已:" 故此老夫只能先斩后奏——当
子霄与贪酒
厮杀,除了仙子,老夫也紧紧盯住战场,不断推演他的身体状态,心计算该当
用力几分,出手时老夫亦是歉疚不忍——若非知道仙子的冰雪元炁疗伤续命极具
神效,老夫会先将谶厉道兄请到此地,再行动手。" 我沉思了一会儿,开问道:
" 如此说来,你教会我碧落黄泉,又偷袭娘亲,也是刻意为之?" " 不错,一来
对付贪酒秃驴,碧落黄泉确实不可或缺;二来老夫亦无把握能从你娘亲看护下得
手,只好出此下策。" 娘亲仍是疑心不减:" 你为何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范从
阳仰天长叹,由衷惋惜道:" 老夫一生无妻无子,狱残是座下唯一弟子,好学勤
做,天资聪颖,老夫视若己出,如何忍心见他亲子于武道一途寸步难行?" 娘亲
不置可否,横眉冷对:" 哪怕他背叛了你?" " 呵呵,谈不上背叛。当年水天教
欲举大事,时机并未成熟,只因教众对朝廷积怨甚,众怒难犯,再加上有心
从中推波助澜,浮出水面已成定局,哪怕老夫身为教主,亦是无力回天。老夫本
打算趁此机会,忍痛清洗教中二心蠹虫,但狱残跟随仙子暗中调查,揪出了不少
心志不坚、摇摆不定以及一意孤行之,在上报朝廷之前发了密信给我,老夫顺
势带领核心及时收缩潜伏,勉强算是保住了根基。" 范从阳回忆当年之事,神色
怅然,缓缓道来," 老夫一直打算在教内为他洗清污名。德化十年,仇道玉携大
势相,争国本得逞,我便知狱残不
定会回归,已然做好准备相迎,谁知他却
惨死于途中——老夫当年若是主动寻他,便不会发生此等事,老夫本就愧疚至
今,又岂会加害他的独子?" 没想到当年事还有如此隐
,其中曲折令
唏嘘
不已,看娘亲神色,似乎此前也并不知晓。
场内三俱都陷
沉默。
范从阳于局面设计上城府极,但对于父亲的愧疚也不似作伪,我心中已然
信了七八分,便出言道解围:" 那阁下可否将凝练圣心之法告知于我?" " 自无
不可,本座便是为此而来——若仙子不放心,可先行过目。" 范从阳从怀中掏出
一本薄薄的册子,扔给了娘亲," 不过有一事谶厉道兄曾言过,祭练圣心之后,
重聚功体之时,可能会行动不便,勿需担忧,功体凝成自会无恙。" 娘亲玉手一
扬,轻松接住,并未急于翻看,冷冷出言:" 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你伤了
霄儿是不争的事实,将来我自会讨回,现在暂且记下。" " 仙子果然憎分明,
将来讨债老夫必不抵抗。" 羽玄魔君无奈摇," 老夫这便告辞了,若需见老夫,
托胡大壮传话即可。" 说完,未等娘亲下逐客令,绯袍便攸然消失不见。
范从阳神出鬼没,我的注意力却转到奇怪的地方——他此回没有吟诗作对,
让我莫名其妙地有些不适。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