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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种情录】(93~96)

没印象啊。“ 时隔十数年,我几乎将断时期的童蒙记忆忘

得一二净,自记事起,我似乎就是一个言听计从、自得其乐的小孩。

未及练功读书前,在竹林里玩得不亦乐乎,牛婶那时候会在谷里得久些,偶

尔陪我玩耍,讲讲故事。

待五六岁启蒙后,记忆最多的便是读书识字、背经诵典,有些枯燥不说,偶

尔还会被娘亲训诫,总会向牛婶诉苦。

元炁自发之后,每又多了练功的安排,虽然苦累,但娘亲安排得极好,循

序渐进,再加上武侠传奇江湖梦的激励,反倒有几分乐在其中。

“ 不记得好啊,免得夫君现在找娘的麻烦。“ 娘亲嫣然一笑,玉手捏捏我的

鼻子。

“ 怎么会呢?“ 此话听得我欲火上窜,但还是勉强控制住了,“ 孩儿不记得,

那便是没发生过,娘亲一直都是孩儿心中完美无瑕的天仙母啊。“ 娘亲美目一

挑,轻轻嗔道:“ 油嘴滑舌。“ “ 滑不滑娘亲还不知道吗?“ 终究是娘亲的曲线

太过玲珑丰韵,让我出言轻佻,但说完立刻有些懊悔,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 嗯。“ 娘亲却恍若未闻,低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娘亲没有追究,我也不会自投罗网,赶忙正襟危坐,只规规矩矩地拥着柔腰,

静静享受温流动。

毕竟功体碎,昨身心消耗甚巨,是以晨起颇有些晚迟,与娘亲笑谈一番,

天光照晷,时影移乾坤。

午时将近,代表着胡大嫂就要来此幽宅了。

“ 娘亲。“ 二世界的温存固然让我恋恋不舍,但即使在葳蕤谷中也会有第

前来,终究无法自欺欺,不可能与世隔绝。

“ 嗯。“ 娘亲半靠我的臂膀,轻声回应。

我忍不住提醒:“ 胡大嫂……要来了。“ “ 霄儿怕了?“ 娘亲未见动作,语

气也淡然。

“ 不怕,“ 我轻轻摇,语气坚决,“ 孩儿只是不想其他对娘亲指指点点。

“ 古往今来,世道时移,光怪陆离,不一而足,但有史载以来,重男轻

是贯

[ ]

穿了始终的:无论世俗道德还是问刑判罪,对于子都有不公,如前朝男

罪,男犯判罚为流徙千里,而犯则是当街斩首;甚至于民间私刑,也不会

对男子施以死手——即使他是罪魁祸首——反而认为子品行不端、万死莫恕。

当今武林凋敝、侠义难行,宗门大派沦为朝廷机构的鹰犬附庸、达官贵

私地,少有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行侠仗义之佳话,武林中也不再有传奇

故事中那般崇高声誉。

娘亲虽是累世难逢的先天高手,又曾消弭了一场天地倾覆的大劫,但当年本

就是受朝廷之托暗中行事,再加上销声匿迹近二十年,除当年亲历的武林士与

擒风卫之外,世知之甚少——所知者还以“ 以身饲魔“ 等恶言污蔑——如今自

不会娘亲对有多少尊敬,也不可能对于母子伦这等世所不容的大不韪下留

“ 娘不怕,随他们去吧。“ 娘亲依旧淡然,但坚决万分。

“ 可是孩儿听了会难受。“ 与娘亲的关系,我当然愿意公之于众,但这样必

然会让娘亲受千夫所指——我实在难以忍受外一丝一毫的恶言。

“ 也好,看来我们母子确实是心意相通。“ 娘亲微微颔首,美眸柔,抚上

我的面颊,“ 娘也担忧外对霄儿横加谩骂,更何况霄儿欲行大事,不可受声誉

之累。“ “ 嗯。“ 我覆住了面上玉手,轻轻点,坚定地望着举世无双的仙颜。

娘亲稍一迟疑,柔柔决断道:“ 那我们母子二结为鸳侣之事,权且……稍

作隐瞒。“ “ 好。“ 我应声点,只是事到临又有些失落,不禁疑问,“ 娘亲,

何时才能让世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 等到天下大,等到霄儿与娘同境,等

到他们……离不开霄儿的力量。“ 娘亲美眸左右灵动,温柔凝视,朱唇微启,描

绘了一幅蓝图。

“ 先天高手,孩儿真的有机会吗?“ 隐于世间大幕的武学极境,自古以来,

未知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天骄杰求之而不得,资质平平的我实在没有信心。

“ 当然了,娘几时骗过霄儿?“ 娘亲温言婉语,却仿佛看了一角未来一般

信心十足,“ 待霄儿凝成了圣心,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便能达到元炁与体魄浑

然一体之瓶颈,届时再辅以纯粹的先天之息,当可境。“ “ 嗯。“ 娘亲话已至

此,我也拾起了一丝信心,再不济重回葳蕤谷便是了,外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只是待圣心凝成、功体重铸,若要回葳蕤谷,还需完成改朝换代的大业,否

则圣心反成累赘,终不得安宁。

但如此“ 谋逆造反“ 大事,范从阳积蓄了一教之力、等待了二十年之久,仍

未觅到一丝良机,或许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完成,甚至发端开都无法掀起。

思虑及此,我不禁开问道:“ 娘亲,再造乾坤,时机何在啊?“ “ ……不

会太远了。“ 娘亲沉默了一会儿,古井无波,却如批命谶语般肯定,“ 太宁炿不

思朝政,仇道玉独揽权纲。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驿站小吏,穷奢极欲,铺张费;

为民做主者少,剥民脂膏者多。玄武王朝腐朽积弊,藏污纳垢,已是烈火烹

油、江河悬瀑,天地倾覆、乾坤逆转,大势所趋、难挽狂澜,义旗义举,一触即

发,俱在一瞬,时机近在眼前,说不定……今年便是系千钧之一线崩断之时。“

娘亲语气虽无比淡然,我却听得出那悲悯之心,如今朝制国体千疮百孔,百姓黎

民任,无论兴替与否,皆是最痛苦的阶段。

若麻木不仁,不过是坐以待毙,彼死我随、争先恐后;若替天行道、伐

昏,再起兵燹烽火、战甲铁蹄,百姓亦是难得安生。

我也稍稍明白了当年父母所面临的艰难抉择,倘若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掀

起滔天血海。

然而袖手旁观,又并非为民取利,反而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达官贵、拥

田地主的役,徒作他们的贱仆养料……

我知娘亲心中难免悲伤,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谈此事,静静相拥。

过了一会儿,娘亲微微直起胸背,轻声道:“ 胡大姐要来了。“ 我适时地收

手,见娘亲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 娘亲,那些……要孩儿清理一下吗?“ “

不必了,霄儿的坏东西已经洗净了。“ 娘亲低眸一瞟,却是早有对策,“ 房里

的痕迹……反正胡大姐也不会进去。“ 我不禁抚掌夸赞:“ 娘亲真是算无遗策,

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 贫嘴。“ 娘亲一点我的额,微微勾出一个笑容,“

霄儿昨晚消耗甚巨,今且先不要劳神费心,好生休养,待用过晚食,再行凝练

圣心。“ “ 是。“ 娘亲中所言“ 消耗“ 让我心一跳,赶忙应下,不敢多说。

“ 嗯。“ 娘亲微微颔首,便端起两个瓷碗走出门去。

才出了厅堂,就听得不远处传来胡大嫂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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