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双满心推测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件。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封信件由一个市井小儿谎称是伍来好亲戚,以此由来好转至吴双手里的。
上面所书,仅有一言:常棣亭见。
常棣亭离这儿不过三里之远,本只是个无名的歇马方亭,只因吴庆琦在扩建婍园之时,见那儿景致尚好,顺手在边上种下两颗郁李子。
郁李,又名常棣。后被知府张大
命名为常棣亭。
“常棣”二字,又出自诗经: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莫如兄弟。
这常棣亭也表明了张大治辖吴留城之愿,希冀城中之治有如常棣花开朵朵那般光明鲜丽,希冀城中百姓亦如兄弟那样亲。
这样晚的夜色,约见常棣亭。吴双推想不出是何许也。
她反复地看着这封信。
无署名,无记号。
“大小姐,我瞧着这也不知是何物,莫要出去了罢。”伍来好劝道。
“那小儿可还有说些什么?”
“没了。只说了让我给双小姐。”
吴双再次陷沉思,但此次她考虑的是,去是不去?
“对了,小姐,那小儿手上还拿着个玉簪子,我还问他这簪子从哪儿来,他啐一句‘你何事’便跑了。”伍来好说着愤愤起来,“哼,那小贼,若叫我逮住他,可把他拧一嘴
!”
“玉簪子?”
“对,夜色太黑看不清样式,但我分明觉得一个市井小儿不可能有这种东西,指定不知道哪儿偷的。”
吴双在心里默念几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睁圆了眼睛,吩咐道:“来好,你替我去隔壁闻声阁将安平寻来。”
“小姐,这样晚了……”
“不怕,是老熟,是廷敏。”那玉簪子是她在宫中游戏所得之物,但因还未到簪髻的年纪,有次见着王廷敏甚是喜欢,便将此物送与了她。
伍来好跳如雷,接着细声阻止道:“那就更不能去了啊!她家父亲才从府里踏出去多久?她便来寻你,指定没什么好事。”
“所以我叫安平随我一起啊。”
“虽说安公子武功高强,但……”
“别废话,快去。想必廷敏找了市井小儿来,是不想家里知道罢。”
伍来好无奈只得照做。
吴双稍作装扮,只作个小丫鬟模样,说是小姐想吃酥心斋的糕点,又为保安全,便使一个安平陪着出去。
仆役们知道这小姐素来作风不定,常喜欢在夜晚中吃吃这个、吃吃那个,并不多问,只叫快去快回。
临行前,吴双又吩咐来好:“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未回来,你便寻个由,去找赵府哥哥。”
出了侧门一段距离后,吴双为赶脚程,便道:“安平,我们比上一比,看看谁快!”
说罢,自己使着三脚猫功夫飞奔出去,安平无奈只得跟上。
这一比,倒是不多时便到了常棣亭外的廊脚旁。廊脚旁有一株硕大的榕树,从这榕树下看,正是能看到常棣亭中央是何况,但常棣亭中
却看不见这边。
常棣之华,现时也无华,只剩得几片叶子在枝摇曳,清风冷月,可不热闹。
再看亭中确有一,左顾右看,似是害怕得很,风儿一吹、枝
一颤,她立马随着风向看去一眼。
果然是她。王廷敏。
吴双一想起今种种事态,心中便有气,决心要吓一吓她。
但她还未吓着,反倒先被
吓着了。
只见她在夜色朦胧中原地跳了几跳,回一看,却是赵任之。
她气冲冲朝他打了个空拳,低声骂道:“来好这嘴也太快!”见自己伤不到赵任之半分,往安平嗔瞪去一眼,“安平,护主不利噢!”
安平只咧着嘴腼腆地、无声地笑着。
赵任之配合着低声悠悠道:“这鬼胆子这般大,敢独自出来会见仇之
,却怕我这一拍一吓?好在是来好嘴快,莫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她可就要被迫殉主而去了。”
“我不跟你贫嘴,我还有事哩!”吴双似嗔似恨道。
说罢她便独自从榕树后走了出去,还未到王廷敏跟前,倒也真的如她所愿,将家吓得连连往后退去几步,直将自己乐得咯咯笑,但没一会儿便板起脸来。
王廷敏大她一岁,见来是她,倒似定了心神,怯懦着开
道:“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连个署名都未落,我怎敢来?”吴双故意道。
“不是那玉簪子……”
“就你这脑子,还将玉簪子作信物,不巧,被那小贼昧下了。”
王廷敏低下了,缓缓道:“你不知道,我娘时常将我从你家得的东西拿去变卖,那玉簪子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哦?此前不曾听你说,现在倒诉起苦来了。”吴双随意坐在围栏内的木质长椅上,背手凭栏而放,显得漫不经心。她继续道,“不曾想你娘竟是这般物,早知如此,我爹娘也不会吃你爹娘这么大亏!”
王廷敏站立着,低不语。
吴双白去一眼,道:“所以你便将它作信物,以期不被发现?”
“是。”王廷敏诺诺回答。
吴双撇一撇嘴,正色道:“你爹现时还在司狱司,我想你这样晚不顾危险地找我来也不是为了害我,你想说些什么,便说罢。好歹我们也是姐妹相称好几年,瞧你还有几分良心,倒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王廷敏眉眼若艰,牙关一咬,开道:“你娘待我如待你,甚至比我亲娘还好,是我家爹娘不知满足,意图谋害,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们。”她说着,已然带了泪,身姿一扭便落坐长椅,双手倚栏呜呜戚戚起来。
吴双一听却愤愤不平,恨道:“哼,你们当然对不住我们!你爹娘岂止是不知满足,简直是面兽心!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议亲的事,我娘都将你的嫁妆置办下了!你知不知道,你
今
于我府门之前骂得有多难听!你知不知道,我娘都气病了!”
王廷敏缓缓抬起了,泪眼愕然,仿佛自说自话:“你娘将我的嫁妆都置办下了……可我娘,却正是因为并无替我准备嫁妆,才使得我一次又一次议亲失败……”
吴双耐心渐失,又白去一眼,问道:“你来就只是为了向我说这些?”
“不是……是……”若是未听得吴双所言,王廷敏还不至于这般难以开,如今反倒结结
,只感受到一道目光直直盯住自己,许久方道:“我、我爹娘他们毕竟是我爹娘,他们是受
蛊惑才会做下如此不堪之事。”
“是谁?”吴双简言问道。她已无意于听她为父母诡辩。
王廷敏长呼出一气,问道:“我若是向你说了,你肯答应我不与你爹娘说么?”
“这是为何?”
“因为此事的真相除他们外,只有我一知晓,若是你说了,我爹娘便知是我说的,我……我会被她打死的!”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来告知于我呢?”
“我告知于你,一是自知有愧,你爹娘待我这样好,我不能做那样的。二不过是希望你不要与我爹娘计较罢了,我知道你是个有仇必报的
……但他们,毕竟还是生我养我的爹娘。若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