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也是求,求两个也是求,不如两个一块儿求了,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事儿。”
她的嘴角绷得很紧,眼底满是怒气。
从临风楼遇刺到树林遇刺再到古刹遇刺,这接踵而来一茬接着一茬如雨后春笋冒出来身手不凡的刺客弄得她疼。
她自幼就是吃不得亏的子,而被屡屡追杀,她总不能吃个哑
亏吧?
修长的满是伤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那锦缎的被面很快被她蹂躏得希碎。
南州再次怔住。
求?
为何听起来像是……抢?
还有那就算受了伤也依旧有力的手指,若是卡在了的脖子上,又会是什么
形?
南州不禁为得罪了沂俐的捏了一把汗。
她看着南州震惊的神色,笑笑:“南州,你还是先回去守着南奕罢,毕竟有些事……别
不太方便知道。”她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到最后,几近耳语,“若是南奕五感尽失的事
传出去……”她盈盈笑着,指了指南州,“你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南州心中一凛,慌忙起身应了。
她的脑袋越垂越低,随后,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纤纤玉指敲了敲沉香木质床柱:“对了,林太医可有说他中的……是什么毒?”
“林太医只道是蛊虫炼出的毒,却也没有说究竟是何毒,怕是……”他抖了抖,“就怕是这毒蹊跷得连林太医都说不清罢?”
“唔……”
南奕这毒中得着实古怪。
“你们查了么?”
南州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查了,根据现场鞋印尸体等物件来看,像是玉紫恒派出的。”
“而且……貌似是冲着郡主来的。”
沂俐轻轻碰了碰鼻尖。
这不合理。
芜疆纵然再强大,也不敢贸然对自己下手,以至挑起大沂与芜疆间的纷争的。
不过……或许玉紫恒就是算准了景顺大帝的多疑,才会无所顾忌地对自己下手,不是么?
她抓了抓凌的
发,只觉得
疼得厉害。
“南州,你还是先去守着南奕罢。”她揉了揉满是细小伤的脸颊,心底满是生怕这些小伤
不能痊愈留下伤疤的
躁,“若是南奕醒了,你记得通知我。”
“是。”
沂俐像是厌倦似的,挥了挥手:“算了你先下去罢。”
她目送着南州出了门:“挽翠,出来吧。”
“郡主,就是他。”
就是他买了江湖势力,毒害了一池子东宫池鱼,绑架了长桑并将她杀害,以图离间东宫与国公府。
沂俐瞄了她一眼:“暂时不需要。”
现在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
“挽翠,那明凤军的凤尾部……应该就在附近罢?”她轻轻笑着,用小银筷夹起床
上一只蒸笼里小巧玲珑的蟹
灌汤饺子,“为何不出面帮忙?”
挽翠答得诚恳:“郡主不曾放出旗花。”
“好!”“啪”的一声,小银筷被重重地搁在了床,沂俐负手,淡淡地看着她,“所以呢?关于是否要解决南州倒是请示得很积极嘛……”
挽翠没有露出丝毫畏惧之色:“郡主这不是没有丢命么?”
“丢命”这三个字如炸雷一般劈向沂俐。
这……这真不愧是皇后娘娘亲手训练出来的明凤军,真是……个十足。
她举起那双伤痕累累的胳膊,塞在了她面前:“可是你看,我受伤了欸……挽翠,你是替我上了伤药的,你应该知道我伤得有多严重吧?”
挽翠低垂着眉,声音依旧谦卑,她答得诚恳:“郡主,我见过皇后娘娘伤得比您更重……您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皮外伤……沂俐面色僵了僵,抚着面颊上细小的伤。
“郡主,皇后娘娘身份败露那天被先帝下令杖责三十,若不是娘娘有些武功在身上,怕是早已……”
“打住!”沂俐打断了她:“你是说我又作又矫?”
挽翠低着:“挽翠不敢。想来是郡主娇生惯养得久了,没吃过皮
之苦,因而才会……误判了自己的伤势罢?”
沂俐的后背火辣辣地疼。
这个挽翠,好难对付。
嘴皮子倒也不甚毒,只是……看起来很看不起自己似的。
她咧嘴笑了笑。挽翠毕竟是皇后一手栽培起来的,看不起自己倒也正常。
“郡主,该换药了。”她挽起沂俐的袖子,拆开裹得厚厚的层层叠叠的白布,露出一只满是划痕的胳膊来。
沂俐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伤痕,皮发麻。
“恶心。”
挽翠失笑:“恶心?”
孩儿圆圆的天真无邪的眼中满是认真:“挽翠,你看这伤
,像不像大成殿锦鲤池边泥土里爬着的像蜈蚣但是比蜈蚣短很多也窄很多的虫子?”
挽翠定了定神。
一旦将那蠕动的虫子带了小郡主的伤
……
挽翠仿佛看到了千百条小虫子在沂俐的胳膊上与自己的手上蠕动着。
只觉得有些恶心。
“郡主,这伤若是好好照料,是不会留疤的。”挽翠想到那
色的短短的伤
,莫名想到了蛆虫。
又是一阵恶心。
再看看郡主吃着的酒酿元宵中那白色的软糯的米粒……
挽翠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罪魁祸首却笑吟吟地用勺子挖了一汤匙酒酿,杏眼圆瞪,很是无辜。
她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挽翠,又看了看手中的鎏金牡丹小瓷碗,叹了气,将那小碗向她面前送了我:“你想吃就吃吧。”
挽翠含含糊糊地找了个借,换了一旁另一位侍
来给沂俐换药。
沂俐笑吟吟地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挽翠,这酒酿元宵中放了桂花藕,你确定不尝一尝?”
门外传来作呕声,沂俐得意笑笑,将那碗酒酿元宵放回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