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低着
说道。
“不！”徐吉看着他：“你还没有认识到错误！”
陶明不明白。
其他孩子也不明白。
那些在河堤上听着的水族和道路上驻足的
们，都在静静的听着。
“来！”只见天尊轻轻伸手。
那小小的黑色丑陋蛟龙，便自动飘起来，落到天尊座前。
敖小落到天尊之前，只觉天尊的身形，浩瀚若天地，缥缈若星辰，巍巍如山，浩
如海。
无数清光萦绕，数不清的吉祥与祝福环绕。
但他记得天尊的教诲，所以强行忍不住了本能的膜拜，只是颤抖着声音，说道：“蛟龙敖小，谢过天尊关
……”
“蛟龙乃是罪孽之身……江河之害……”
“实在……实在担不起天尊的关！”
每一条蛟龙，在它们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已经知道了。
天地在厌弃他们。
世界在排斥他们。
因为……
他们是龙之孽子！
却又不受龙族功德眷顾。
所以，他们承担了龙族的罪，却又不能得到龙族行云布雨和镇守海眼的功德眷顾。
于是，江河湖海的蛟龙们，
脆就
罐子摔。
这反过来，又让他们成为了族眼中的祸害。
发现，就可能被抓，被杀，被消灭。
徐吉看向自己面前的这条小小的蛟龙。
他的过去，在道祖法眼之下，形成了一条条线条。
顺着这些线条，就能看到他的一生。
从出生到现在。
母亲死后，他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水洼里，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直到两个舅舅找到了他。
然后跟在舅舅
后，吃些残羹剩饭。
偶尔，能吃到一点香火。
那是一些沼泽里的族，害怕被袭击，所以供奉而来的，但时断时续。
香火很少，只能勉强消化一点鱼虾，增长一点气力。
到了这沙水，靠着舅舅们的体型，才终于能吃上足够的香火。
也终于开始发育。
从几寸长长到了现在的体型。
几乎有半丈长了。
再过十几年，他就可以独立了。
能有舅舅们的体型了！
但这体型，也让他被害怕。
一米多长的小蛟龙呢！
站起来，比大多数孩子都高。
爪子锋利，满嘴利齿，皮肤上布满了甲片，额角生着无数皱褶。
最重要的是能说话。
对族来说，害怕妖族、巫族的真身，这是刻在血脉里的东西。
毕竟，族诞生之后，没少被巫族、妖族吃。
徐吉看着这自卑的小蛟龙，他轻轻笑着：“你做过什么错事吗？”
“吃过？还是伤过？”
敖小摇摇。
在来沙水前，他连族的孩子见了都要跑！
“那你又有什么罪呢？”
“来！”徐吉说道：“蛟龙敖小，你站起来，告诉大家，告诉同学们，你的过去！”
敖小低着颅，两只明黄色的瞳子，如同蛇瞳一样转来转去。
记忆中的种种，在心浮现。
他本来会将这些过去，永远埋在心底，不会和别说的。
但如今，在天尊的鼓励下，他有了勇气。
缓缓转身，看向那些族的孩子。
还有那一只只吉鸟、瑞兽。
那些高贵的让他羡慕、嫉妒的祥瑞。
让他连靠近都不敢的吉祥之物，天地宠儿。
他鼓足勇气，缓缓开
，满嘴利齿，吐言：“我叫敖小……”
“我妈妈是离沙水两千里外的洪泽里的蛟龙……”
“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记忆里，妈妈的模样，出现在脑海中。
他的妈妈，已经快能化形了。
所以，已经基本练出了形，不然也不可能被龙族看上。
在小蛟龙眼中，妈妈平时美丽、雍容、沉稳。
“妈妈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我……”
“妈妈总是告诉我，要待在
府里，不要出去惹祸……”
“但是……那一天……”
“有齐国的仙来了！”
“仙，要炼一个宝物，缺上好的蛟龙皮和蛟龙油……”
“便找到我妈妈……”
说着说着，小小的蛟龙，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他的声音，通过柳树的叶子，传向远方。
河堤上的水族们听着，也有无数跟着抽泣起来。
这世道……
强大的族修士和仙，道法无敌。
水族……
在他们面前，只比族的凡好一点——能有反抗的力气。
但这点反抗的力气，在修士甚至仙面前，只能增加他们的乐趣。
“我妈妈本来可以逃命的……”
“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她才会留下来，和那个仙搏杀……”
“妈妈的血，流在我身上……”
“我害怕极了……”
小蛟龙断断续续的讲述着。
河堤上的水族，已经哭成一片。
他们也一样！
完全一样！
水族，只是族修士和仙神的盘中餐与原料而已。
想要了，就去抓！
江河湖海，无处不有！
而族凡，则是修士和仙神们，喂给水族的饲料！
平时，随便。
到了需要时，满河都是罪孽缠身的水族。
杀了，甚至无罪，反而有功！
只是，小蛟龙的讲述，在族耳中听来，只是可怜，只是同
而已。
远远不能感同身受。
毕竟，是异族！
而且，在不久前还是生死大敌！
族凡害怕水族，水族又害怕族修士。
无限循环，就像衔尾蛇一样彼此相连，仇恨链早已经建立了。
徐吉自然早知道如此。
所以，他不慌不忙，看向陶明，道：“陶明……”
“你也和敖小讲讲你的故事吧！”
“讲讲你哥哥，也讲讲你妈妈！”
陶明闻言，整个颤抖起来。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但……
在天尊面前，他不敢隐瞒。
吸了一气，陶明回过身去，看向自己的同学。
他低下，看着自己的影子。
昔年光着，懵懵懂懂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而且，聪明、能，被
称赞，甚至是很多嘴里的‘道种’、‘仙苗’。
但……
要是哥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