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知道的，我车善只不过是一位说书罢了。”

“说书能懂这么多？”顾青也抓起一块猪塞进嘴里咀嚼，“车先生，您就别装了，请顾某来酒食客栈吃饭恐怕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车善抓了三颗茴香豆，看着顾青愣了一下，随后又忍不住摇笑道：“顾先生呀顾先生，您可真是若观火，我请您来酒食客栈，自然是有些事想要问您。”

“问呗。”顾青笑了笑，给自己倒满绿蚁酒。

“哎！这可是顾先生您自己说的问的啊！”车善立刻开，“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青喝完酒杯里的绿蚁酒，又给自己倒上，无奈的笑着。

见顾青没有出反对，车善便开询问。

“顾先生，您也知道我是个说书，所以我特别想知道您遇见传说中的江南纸船时是个什么心？”

顾青略一回忆，顿时给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当时真的没啥心可言，就是单纯的想要了解‘纸道’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

能够在术士府之外的地方创造出术士的一条道路，这种简直就是卓越非凡的天选之才。

若能和这种论道一番，对于他的道也是大有裨益。

“没什么心，就觉得挺奇怪的，河面上能漂浮纸船，而且还是能够容纳千的纸船。”

车善从袖袋里掏出空白的书本和沾了墨的毛笔放在桌面上，将毛笔放进自己嘴里湿润一番后，将顾青遇见纸船的心记录在空白的书本上。

“嗯嗯，原来如此，怪不得顾先生能够从传说的江南纸船中脱离出来。”他点喃喃自语。

记录完后，车善又开问道：“那纸船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或者说纸船上有什么东西能令您耳目一新的吗？”

“纸！”顾青脱而出，“纸船上有很多纸，数不胜数！这些纸浑然天成，不像是能制作出来的东西。”

“而且这些纸还能够幻化形态，泰山姑子、大同婆姨、扬州瘦马、西湖船娘……数不胜数！”

“好像这些纸天生下来就是要下九流的行业一般！”

“不仅如此，在这些纸中还有一个！”

顾青说到这，车善忍不住打断他。

“？什么样的，顾先生能清楚的描述一下吗？”

“穿着白色的长衫，外面罩上一件柔软的淡紫色外衣。”顾青描述道，“算不上间绝色，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独树一帜的。”

“白色的长衫，淡紫色外衣。”车善喃呢的念着这行字，眼泪忽然就从眼角滚落。

顾青看出了车善的不对劲，连忙开问道：“车先生，您没事吧？”

“没……没事。”车善摆摆手，声音略有些哽咽，“顾先生您接着说，您在纸船上还看见了别的什么吗？”

顾青沉默片刻，又抓起一块猪送进嘴里后，才将自己所见的江南纸船一应全部告诉了车善。

其实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他没有亲自走上船去看船内的陈设。

说完后，顾青也不再开，而是不断地抓起猪送中，时不时的还喝下一杯绿蚁酒。

时间过得很快。

酒食客栈外路过的打更敲响了铜锣，预示着丑时已到。

顾青也差不多将绿蚁酒、猪和茴香豆吃完。

他喝下最后一杯绿蚁酒后，抬看向一直盯着书本的车善，问道：“车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没了、没了。”车善低声回道。

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顾青描述的纸船上的文字，甚至他还亲笔给画了一幅肖像画。

肖像画很像，与纸船上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顾青没看见，否则的话他定然会觉得车善有问题。

“既然车先生没问题了，那顾某就先回客栈了。”顾青抱拳拜别。

车善捧着书本，神经质般的与书本上的絮絮叨叨，也没有起身送顾青一程。

顾青推开了酒食客栈的大门，站在门，挠挠看了眼没有乌云遮挡的月亮，打了个哈欠。

“啧……这个车善神神叨叨的。”他伸个懒腰低语，“他身上也没有修炼的迹象，难道不是创造‘纸道’的？奇怪……那为什么他大半夜的要请我喝酒？搞不明白……”

顾青想不通。

“难道车善这有社牛症？”

“就算他有社牛症，也没必要这么牛吧。”

他吐槽着车善，右转进街道。

不远处，敲打着铜锣的两位打更提着灯笼，相互窃窃私语。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住夜晚江都城街道上的清冷。

“快些回去吧，有些累了。”

顾青来到江都城后，一天之内经历的事有些太多了，感觉到困累，便想着早些回去客栈休息。

然而。

老天仿佛知道他想要回摸鱼客栈休息，于是天上就下起了连绵不绝的小雨。

雨水不大，只是让顾青的发湿润了些。

只是不远处的两名打更加快了步伐。

随着两名打更消失在街道尽，天上落下的雨水便越发的大了。

顾青躲在街道旁的房檐下，看着连绵不绝的小雨逐渐的变成了倾盆大雨，傻眼了。

“这贼老天在和我作对吧？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你他妈是搞我呢！”

忍不住骂了一番贼老天，顾青长吐一气，愈发的郁闷。

“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的仙道，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贼老天不要在我想休息的时候下！大！雨！”

无论顾青怎么吐槽，倾盆大雨都没有停止的趋势。

甚至于大雨之中，一层薄雾也跟着弥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