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北城回北安县的。林雪晴醒来就想着他们或许已经走了，没想到苏凉不仅没走，还在书院里。

“有热水，洗把脸。”苏凉微笑，跟林雪晴讲起昨夜投毒案的真相，以及他们为何没走。

林雪晴听着，一时愤慨，一时又觉得心惊。

等都听完，她也洗漱好了，过来烧火，叹气道，“宁师兄真是太惨了，摊上那样一家。不对，他们根本就不是！本来宁师兄都打算把家业拱手让给宁曜，他偏偏要对宁师兄赶尽杀绝！简直无耻！肖家为了利益，毫无！马耀祖也该死！”

“宁靖对宁曜越忍让，他越是会得寸进尺。这一次，牵连到无辜的，险些出命，忍无可忍了。”苏凉说。

林雪晴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不对劲，“宁师兄……他是会武功的？”

苏凉点，“其实我的武功是他教的。”不全是。

林雪晴神色震惊，“他那么厉害吗？我们才三年没见！”

苏凉微笑，“其实我跟他才认识三个多月，并不清楚他过去那三年是怎么过的。”

林雪晴叹气，“我二哥从小练武，可辛苦了。宁师兄才练三年，就那么厉害的话，一定付出了比别更多的努力，只会更加辛苦。”

“生在世，有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总要为之付出的。”苏凉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想太多。”

林雪晴重重点，“苏妹妹说得对。其实我很高兴，宁师兄如今虽然不说话也不会笑，但并没有颓丧，也没有怨天尤。”

做好晚饭，两去找林舒志。

下晌有官兵来处理那井，一趟一趟打了很多水上来，最后送到苏凉这里的水，她确认过没有问题了。

林舒志又去看过学生，才刚回来换好衣裳，见到林雪晴和苏凉过来，眸光便温和起来，“凉丫你该好好休息一下，最辛苦的是你。”

“今晚我一定早睡。”苏凉点。

吃过饭，林舒志神色担忧，“靖儿走了，留你在平北城，肖家会不会盯上你，对你不利？”

苏凉很淡定，“师父不必担心。他们若真敢找我麻烦，我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她看那个肖世荣很不顺眼，恨不得今夜潜肖家，抄起板砖拍了他！

不过宁靖不在，苏凉不想主动挑事，她一个还好，怕给林家父惹来麻烦。

见林舒志又叹气，苏凉便正色道，“我看这平北城当官的都被肖家买通了，马耀祖已经定了罪，或许今夜就会死在牢里，到时候更没有可能将肖世荣的罪行公之于众。”

林舒志神色失望，“早些年不是这样的，这两年越来越不像样了。”

“爹本想向朝廷检举呢，可是我们知道他们不净，偏又没有一点证据。”林雪晴说。

“师父，既如此，不如早抽身离开。此处已不是师父想要的简单清静之地。”苏凉说。

林舒志愣了一下，“我是打算等到过年前，就把书院出去，带着雪晴去京城。一家，总不在一处，终归不好。”

“也不差这一个多月，师父不如早点给林大哥写信，让他们派来接。免得夜长梦多。”苏凉说，“到如今，已考中举的学生，接下来能走多远，主要是靠他们自己。且书院里有其他老师，师父也该多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是啊是啊！”林雪晴连连点，“苏妹妹说得很有道理！先前那刺客，还不知道谁派来的，等咱们去了京城，倒比这里安全，毕竟爹也不是无名之辈。”

“这……”林舒志有些犹豫。决定去京城过年，就是因为那场刺杀，但没想过很快就走。

毕竟这座书院是他多年的心血，可他也知道，苏凉说得有道理。

若非因为书院，林舒志早就带着儿跟两个儿子团聚了。他已付出很多，亏欠的三个孩子。

“经过这次的事，师父病倒，没有力再打理书院，请辞离开去京城，合合理。”苏凉已经想好接下来林舒志如何顺利抽身。

“我看行！”林雪晴双手赞成，“看爹都累成什么样了？若不是苏妹妹照顾着，说不定真会病倒的！我今夜就给大哥二哥去信，等宁师兄从浔阳城回来带走苏妹妹，咱们就到京城去！”

见林雪晴眸中殷殷期待，林舒志长叹一声，终于点，“好！就这么定了！”

他还打算，到了京城后，就写密信检举平北城这些贪腐的官员。

……

一夜无话。

翌一早，官府来找林舒志，苏凉也在场，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

“大已查实，马耀祖说的都是真的，那毒药的确是肖家三公子肖世荣给马耀祖的，肖世荣利诱马耀祖犯案，肖家才是投毒案的主谋！”

苏凉觉得很怪异。来的这个，正是昨出言维护肖世荣那位，是府衙的师爷。

昨肖世荣被带去府衙，很快就毫发无伤回家了，这件事苏凉知道。

怎么一夜之间，风向骤变？

林舒志也诧异，“仅凭马耀祖的证词……”

那师爷摇，“昨夜肖家主夫和肖世荣在家中畏罪自杀了！肖家下报案后，大派搜查，在肖世荣房中发现毒药，还有下招供，肖家主跟浔阳宁氏的宁曜合谋，陷害宁靖公子！手段毒，令发指啊！”

苏凉完全懵了。昨夜还在说平北城的官员贪赃枉法，难道是她有什么误会？不对！肖家那三个菅命的坏种，怎么可能会畏罪自杀？

师爷正色道，“案子真相大白，肖家财产全部罚没充公！大说，会给书院里每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十两银子的抚恤金，今晚些时候送来，请林院长发下去！”

林舒志满心疑惑，也不好问，便说了两句客气话，送那师爷离开了。

而苏凉在听到那师爷说肖家财产充公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

肖家的主子绝对不可能自杀，他们本来已经打点好了官府的，有恃无恐。

最后这样的结果，要么是贪财想吞掉肖家的官员趁机弄死他们，顺理成章侵吞肖家财产。

要么，是肖家那三个突遭意外，被别给弄死了，官员“灵机一动”，正好趁着这桩案子，用上马耀祖的证词，定了肖家的罪，伪装出个畏罪自杀，顺势侵吞财产。

苏凉思来想去，都觉得后者可能更大。官府本来跟肖家是利益共同体，若是想趁机拿下肖家，从一开始采信马耀祖的证词，给肖家定罪就行了，不必玩这一出一夜变脸。

而那个替天行道的，除了宁靖外，不可能有别。

话说宁靖走后，林舒志在担心，苏凉也在担心肖家会对她不利，倒没想到，某顺手做了苏凉最想做的事，解决了接下来的隐患。

这个结果当然是极好的，但苏凉有点不爽宁靖走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提过。

她看向窗外，轻声自语，“说一声能死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