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后来小有名气，那些也只以为她是熟能生巧，没觉得她是天赋异禀。

没经历过的不会明白，一句鼓励信任的话，可能会影响一个的一生。

李明楼感激的坐下来：“我还没有给您诊脉，不过中医是望闻问切，望在最前面，从您的举止肤色和五官中能看出您的身体状况。”

“那你看的怎么样？”

“不太好。”李明楼还不算说实话，她感觉宋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一看就是常年劳作，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或许西医检查不出问题，或者全身都是问题。

像是沙漠中渴死的骆驼，外面看不出什么，内里已经开始腐烂了。

宋晓波点着道：“我得了三种癌症，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宋老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像是在聊天气一样，他道：“所以我想收个关门弟子，你知道读书的责任是什么吗？宋朝思想家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虽然不是圣，可我也有不甘心把手艺带到棺材里，我不甘心钢琴大家都是外国，我不甘心我们华夏排不上名，你跟我学，我不求你第一名，但是把我的技巧学会了，哪怕以后你不走这条路，也学会了，然后传给别。”

他又道：“答应我吧，我们国家有很多手艺，传着传着就没了，相反在东瀛等地却能看见，看着家继承绝学，我不甘心，难道你能甘心吗？”

李明楼突然想起上辈子学中医时，张爷爷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明楼，哪怕你用不到临床，也要把这些技巧学会，将来传给可靠的，兴许有那么个天才，就学会了，我们的手艺就没断，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可如果你不学，不传，我们的祖宗就真的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为往圣继绝学，她当年就是觉得这句话很重，学了中医。

当然，也是因为她感兴趣。

李明楼沉吟片刻：“我给您介绍一个老大夫吧，兴许他能治好您。”

“不必了。我认识那个糟老子都治不好我呢，除了他，天下没有别。”宋晓波很失望道：“所以你到现在，还是不想拜我为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