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在出时登顶，陆雁长长地舒了一气，随后他就左顾右盼起来，寻找那个说好要请自己吃早饭的男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邢雨烟则更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昨晚还差点被冻死，今早竟就跨过了这如天堑般的万步云梯。

陆雁左看右看，也没看到那男子的身影，只有一位老者在不远处缓缓扫着地。老者此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赶忙朝这里走来。虽说是赶忙，但老者个不高，年纪也已然不小，步速上确实差点意思。

每一个登上邙山的新弟子都知道这位老者，若按辈分算可不低，与当代楼主是同辈师兄弟。只是老各方面能力都平平，据说六试考了十余次都没过，更别提进擎云三枢了。最后还是他自己讨要了这份洒扫差事，顺带着给每位登顶的新弟子做个向导。

老者姓蔡名灵溪，为十分和蔼亲善，又是大多数新弟子登顶后见到的第一，所以擎云楼年轻一辈弟子都很喜欢他，都叫他蔡爷爷。

起初，蔡灵溪看到陆雁登顶时并不觉意外，因为昨晚聂饮丫和吴虞那小子回来时曾先后与他打过招呼，说明一早可能会有个少年登顶。但当他看到陆雁在那鼓捣水井却不是为了喝水，而是拉上来一个少后，他才真真正正地有些吃惊。

蔡灵溪本以为那少要么已打道回府，要么已香消玉殒，毕竟四天过去了都还没见到影，没想到今却与少年一同登顶，这可就是个稀罕事了。

要知道，被擎云楼选中的苗子其实不少，但十之八九都过不去脚下这第一关，一年到能登顶者不过六七，平摊到三百多天里，基本上五六十天才能碰见一个。但今一出现就是俩，连蔡灵溪都替他们感到高兴，毕竟能走到这儿就意味着前途无量了。

在选材极为严格的擎云楼中，有出息是正常的，如他一般最终泯然于众的才是少之又少。

二见到蔡灵溪也本能地觉得亲切，老边走边与他们讲些擎云楼的历史，内部的几大构成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规矩与禁忌。

不同于传统门派，擎云楼是江湖中十分罕见的刺客门派，又有极为强大的皇室背景。实际上，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暗中培养大批刺客并由宰相、宦官或是兵部尚书代为统领及安排任务，只有极少数皇帝会亲自统领。这些刺客在刺探敌、刺杀机要、肃清内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是皇家不可或缺的一支隐秘力量。而到了穆元王朝，先帝一改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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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培养逻辑，大胆地将专属于皇家的刺客扔到江湖之中锤炼，从不过问常运转，完全任由其发展。这群杀力强大的刺客也乐得一个相对自由宽松且有一定话语权的环境，便集中力量结成组织、成立门派，便是如今的擎云楼。

实际上，除了时而要听命于皇室下达的一些隐秘指令，擎云楼与其他江湖门派在各个方面并无差异，最多就是存在感要低一些，好多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但作为一个刺客门派，其实这再正常不过。

听完蔡灵溪的介绍，陆雁和邢雨烟都颇为震惊。邢雨烟之前了解得还相对多一些，只是她也没想到擎云楼竟有皇室背景。陆雁在来之前则完全是一张白纸，听完蔡爷爷信息量极大的介绍，别的记没记住不知道，但有件事他比较明确——自己要成刺客并且是给皇帝打工的？

其实哪有陆雁想得那么简单，除了擎云楼楼主与三枢的正副首领外，绝大多数擎云楼弟子一辈子执行的任务可能都与皇室没有半文钱关系。说到底，擎云楼仍是一家江湖门派，自有很多江湖事要做，要四处选材、要培养弟子、要收钱办事、要争夺宗门排名......

而对于新门的陆雁和邢雨烟来说，他们该疼的也远不是怎么替皇帝卖命，毕竟若是六试都过不了，一切皆空谈。

六试不过的下场是什么，身旁这个蔡爷爷还不够生动吗？

蔡灵溪刚要为两个孩子详细讲讲何为六试，便发觉不远处有一已经站了许久，似在等他们三。老者见状便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肩膀笑着说道：“老夫就送到这里，接下来你们该跟他走了，六试的事他比我可清楚多了。”

站在不远处的那男子身材不高又极为瘦削，长相也很不讨喜，尖嘴猴腮的，给的第一感觉极差。

只听那男子笑着对蔡灵溪说道：“蔡老真是折煞我了，只是楼主听闻今竟有两个孩子一同登顶，便说想见见。这不，差我带俩孩子过去呢。”

蔡灵溪并没有回应男子，只是又拍了拍两个孩子笑着说道：“去吧，去吧。”

陆雁与邢雨烟有些不舍地与蔡爷爷告别，随后跟在那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子身后，一同向擎云楼最高处走去。

三拾阶而上，脚下的阶梯犹如缩小版的万步云梯，同样是绕山体而上，不同的是周边不再是怪松巨石，而是一幢又一幢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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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走在二身前，也没回地只说了一句话：“一会见到楼主，楼主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定要如实回答，不得掺半点假。”

邢雨烟此刻十分紧张，她知道楼主多半会问些登顶的过程与细节，而自己不仅登了三天才将将过半，还差点冻死饿死在半山腰，属实丢至极。更要命的是，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全仰仗陆雁的吃喝及救命棉衣，可这些吃喝衣物从何而来？无论她说真话还是假话，陆雁似乎都解释不清、摘不净。她自己能不能擎云楼其实无所谓，但这样很可能会连累陆雁也留不下来。

可碍于那就在身前，两没法直接谈，故只能用眼神传递信息。陆雁也读出了邢雨烟眼神中的焦虑和不安，少年却颇为心大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少先是虚按了两下空气，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最后再摆摆手。那意思就是：先别急，有我呢，不用怕的。

很快两便跟随那来到擎云楼的至高处。这里只有一幢小屋，名为聆云小筑，前屋是擎云楼商议要事的场所，后屋则是擎云楼当代楼主聂奇松的居所。

此刻前屋或坐或站已有几，陆雁一眼便看到带自己回来的一男一此刻正站在一侧，那名叫吴虞的男子也不露声色地朝门瞟了一眼，甚至还悄悄地向陆雁伸了个大拇指。名叫聂饮的清冷子倒是并未看向门，仍只是站在原地、目视前方。

邢雨烟也一眼看到在聂云和吴虞身侧垂手站立的那名男子，那男子便是带她来到邙山的。四天前他将她带到山脚下，只说了一句“爬到顶”后便自顾自地去了。此刻男子同样没有望向他们，仿佛三不存在一样。

瘦削男子走进厅堂站定后，朝屋中唯一坐着的那名老者恭敬地说道：“楼主，两个登顶的孩子已带到。”

坐着的那名老者看起来约莫有花甲年纪，面容坚毅硬朗，须发黑中带灰，整个看起来极有棱角，此刻正端着一碗茶水低慢慢嘬饮，正是擎云楼当代楼主聂奇松。

这回别说邢雨烟了，就连陆雁都有些紧张。眼前这位老者，仅一个喝茶的动作，都让陆雁觉得他不怒自威，高手范儿十足。陆雁一颗心顿时沉了底，他本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试试自己的那套谎话能否瞒天过海，既能保他和邢雨烟平安楼，又不会牵连那个帮自己作弊的男子。但仅看到聂奇松一眼，陆雁就知道是自己小巫见大巫了。

此刻少年已心如死灰，只等着被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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